前线激战,两军各不相让,金国占地优势,关口增援迅速,死守要道。樊坤得禄王令,调派近一兵将,一时也难得上风。啸山率军继续攻城,宋军来势汹汹,借合婚回马突袭,完颜济难压心头怒火,独战啸山。
“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本王不留情面了。”
“对你这种小人,何须讲情面,还我河山,杀~”
刀剑相拼,厮杀决绝,招式快而狠准,抱着你死我活的目的,都是拼尽了全力。虽有击败对方之心,却也不曾使出暗招,几个回合,较量难分上下。
“王爷……王爷……不好了。”扎隆飞马加速,边喊边挥刀劈路,冲到完颜济身旁。
“后营急报,王府着火,王妃恐身陷其中,请王爷定夺。”
“定个屁,快救,查出是谁,格杀勿论。”
“可是……王爷请看这个。”扎隆一手举起残箭,啸山也同时瞥见,心中一惊,故而分心慢了招式,被完颜济抵剑猛推了老远。
“想要你们的公主活命,就速速退兵。”完颜济丢下话,夺过扎隆手里的箭朝啸山掷去,便乘势调头返城。啸山接过箭看了看,没有跟追,他清清楚楚听到扎隆的传话,王府着火,他并未命人偷袭,也不像是完颜济故作缓战的伎俩,若是内讧,也不必急在此时,可手里残箭分明是朝中物。公主性命,清月有难?固安去找仕林,难道出了岔子?完颜济冲着他撂下话,真有十足的把握,为公主退兵,史无前例。可完颜济也雷厉风行,火速撤兵。啸山思虑后,举起令牌,传令手下,所有兵马退阵一里,包围外区,以观后战。
“大好的势头,主营居然为公主撤兵?先斩后奏,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周冕山头眺望,疑惑道。
“我早料到了,亏得是驸马在前,省得到时救与不救,我要对不起恩师。我们先拿下云海山,还怕破不了他主营吗?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全力对战,拿下关口直捣黄龙,杀!”樊坤老谋深算,从他发现许仕林突然失踪的时候,才真正看懂了那盘棋而暗自庆幸自己的调兵部署,这番安排既不冲撞禄王也不会让他在碰上这弃车保帅的局面时而左右为难。
五更峰下,夜幕遮天,三人掩于草丛中,从王府后院到此,已气喘连连,脚下磨出了泡,踮着,忍着。
“停一下吧,你脸色好苍白。”固安拉着身后的媚娘,手中不见转暖。
“我没事,快走吧,别耽误了。”
“这里不是前线,暂时安全的。况且,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爹。”固安用剑压下一片厚草,脱了自己的外袍子,盖在上面,然后扶着两位姑娘暂坐。顺势望了望四周,风声呼呼,并无异常,便也就地坐下。先看了看润珠,又凝视了媚娘,额无虚汗,面无血色,手却冰凉。
“那你就不该冒险回来。”媚娘心急出口,固安抬眼未答话,拉来她的手诊脉,媚娘见他一脸严肃,也就不再多说。润珠见状,默默坐开了一些距离。片刻,固安蹙眉,却未松手。
“比原先还弱了些,记得你以前就有气虚脉弱之症,怎也不见转好呢?”语气温和,略有些担忧。
“旧疾难愈,能到今日,我已经很知足了。”
“是吗,知足得想要去了断?”
“在绝望的时候想过,但我没那么脆弱。”
“那白绫……”
“宫里预备的,做什么用你该比我清楚。”媚娘淡然又透着几分刚毅的神情,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吸引着固安不得不重新审视她。淡蓝色圆领丝裙,外衬深蓝色丝绒披风,两耳边垂下发丝,头上盘云髻插着珍珠坠簪子,后发松松束笼,与清月时的装扮截然不同,重叠着另一个灵魂在内的召唤,透过眼波交汇,固安凝得出神,不由得问道:
“这就是原来的你吗……清月?”不知为何,见到她心会隐隐的抽痛,这种痛曾经在得知她的身世后有过,在她离开后有过,在无数回忆袭来的时候有过。如今,也似洪水猛兽般翻涌,压抑得辛苦,不自禁的,手上加了力,阻扰了她想抽出的手。
“别动。”紧紧暖着,死死盯着想看清楚,那双眸里丝丝流动的波澜是谁心底的呼唤,曾有的一颦一笑,一言一泪,难道真的被遗忘了吗?他的目光如双钩般牢牢扎进她的眼里,任由她尴尬的慌乱无处躲藏。
“……,固安,我是……”知他内心所想,清月与媚娘实属一人,却有两人记忆,前世今生,总有取舍,对于固安先前所付,她深感亏欠。正想着该如何解释,话音未完,固安突然侧目,继而就飞身扑上,将她压倒在身下。
“你……”来不及反应,媚娘尖叫出口。
“嘘!”固安迅速捂住媚娘的嘴,见她花容失色的表情,稍稍挪开了身体。
“啊~”只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媚娘侧过头,循声望去,见润珠倒在地上,胸口插了支箭。
“润~”欲出口,又被固安捂住嘴,眼露焦急,迎上暗示的目光,她尽量克制惊恐的心,听草丛外围有人声传来。
“给我搜!”
士兵举着火把,挥着刀,在前方拨弄。固安撑起身子,慢慢移动,将媚娘掩在后面,抽出剑,蓄势待发。杂草缝隙中,士兵的腿已露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