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副王(2)(2 / 2)

“有没有可能让细川管领宣布木泽长政是叛逆,让细川家全家讨伐他?”武田晴信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不大可能。细川管领虽然不信任木泽长政,但对三好筑前的信任也没好到那里去,怎会为了三好筑前火中取栗?要是他亲自下场了,细川本家和木泽家的关系也就到了上下反目的地步了,若是输了,细川家就会威名扫地。但只要他不下场,三好家和木泽家的冲突说破天不过是细川家内斗,他还可以出面调停,坐收渔利。”太原雪斋显然把细川家的这些事情看得通透。

“如果这样的话,三好家怎么看赢面也不大,我们真的要参与吗?”今川义元的斗志正随着局势的分析而快速下降,“没必要为了朝中的些许利益就拼上性命吧。”

“当然,为师又不傻,我们肯定是坐观其变。如果三好家在前线进展顺利,我们就出来卖个顺水人情。如果他不顺,我们肯定就装作无事发生,趁早溜之大吉。”太原雪斋也是拎得清楚,非常市侩地笑道。

“木泽长政怎么可能是三好筑前的对手?”武田晴信倒是觉得今川义元和太原雪斋的小心是杞人忧天,“那螳螂已经被黄雀盯上了,没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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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十二年(1543)年3月12日,细川晴元命令三好长庆亲自率军平定细川高国余党盐川政年的叛乱。三好长庆于是在和泉国点兵5000,经由木泽长政的河内领地踏入摄津。

木泽长政和三好长庆都是细川家的家臣,在两家翻脸之前,木泽长政自然不会阻止三好长庆的军势调动,还亲自带人为三好军设宴送行。

“祝一路顺风了,筑前殿下。”木泽长政高举酒杯,皮笑肉不笑地向三好长庆致意。

“此酒尚温,留待我功成后,再与左京殿下痛饮。”三好长庆却是没有喝酒,而是将酒杯缓缓地放在了下人托举的卓盘上,意味深长地看了木泽长政一眼:“后会有期。”

三好长庆进入摄津后,便汇合三好长逸在西南摄津的4000人,向北越过了池田家、三宅家、伊丹家等摄津豪族的领地,开始围攻摄津北部山区的一库城。盐川政年自知不敌,也很冷静地选择笼城。

望着坚壁清野、死守不出的一库城,三好长庆笑着对一旁指挥部队围城的三好长逸道:“可知他们为什么主动造反,却又闭门不出吗?”

“请主公明示。”三好长逸虽然算是三好长庆的长辈,但对自己这个才华横溢的晚辈家督却一直毕恭毕敬,从不摆架子。

“狗在叫,是因为背后有主人撑腰。”三好长庆挑了挑眉毛,望着河内的方向,轻车熟路地表现着作为一个英武家督该有的胸有成竹,以赢得家臣的信任:“木泽长政,狗都被打了,你这狗主人怎么还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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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木泽长政怎么说也是细川家名义上的臣子。细川家虽然不比当年的威势,但也没有虚弱到任人摆布的地步。只要细川晴元没有下达命令,木泽长政是没资格在近畿擅动刀兵的。一库城眼看木泽家不能行动,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甚至遣使向三好长庆和细川晴元求降,自然被两人果断拒绝。而木泽长政出乎意料地沉得住气,即使棋子危在旦夕,也没有半点急于出头的意思——甚至没有向细川晴元请求出兵的许可。

然而,就在三好长庆准备对一库城发起总攻之际,变故却突然发生了。

天文十二年(1543)年3月17日,摄津国一库城城外。

“殿下,不好了!”

就在三好长庆一身甲胄,亲临一线准备指挥部下攻城时,侦察兵却急忙找到了他。

被打断节奏的三好长庆有些烦躁,但他知道在战场上绝对不能对部下表露出这样的负面情绪,于是立刻调整了面部表情,平静镇定地问道:“发生何事?”

“反了,都反了!”三好家的侦察兵慌得连话都说不清楚,甚至连主语都没加。

“谁反了?”三好长庆也有些心烦意乱,甚至想对面前这个大舌头的侦察兵破口大骂,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殿下快来看!”侦察兵不由分说地指向南方,示意三好长庆跟他过来。三好长庆一边在心里腹谤着他的大惊小怪,一边拍马跟上,跃上一个山岗,向东望去——然后愣在了那里。

只见无数打着五颜六色旗帜的部队正向三好家返回领地的后路上杀来,人数超过五千。定睛一看,可以分辨出池田家、伊丹家、三宅家等诸多摄津重要国人。

怎么回事?没有发布命令征召国人众们协助平叛啊,也没有收到这几家国人们发来的联络啊。

三好长庆这时才反应过来“反了,都反了”这句话的含义。

摄津东部的国人,全反了。

而他们兵锋所指之处,正是三好家不设防的粮道——没人能想到安全的后方会有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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