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的舞乐声中依稀可辨外面雨声中夹着杂乱的马蹄声,最终停在了店门外,人声与脚步声混在一起。下一瞬,客店的大门被人一脚踹了开,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惊住了满堂男女老少,乐声戛然而止。 “贼你妈!大雨天关哪门子店?胡胭脂你这骚货给老子滚出来!” 七八个穿蓑衣戴斗笠的彪形大汉闯了进来,为首的中年大汉膀大腰圆,双目炯炯,两鬓虬髯,手提一把连环钢刀,大敞的胸前露出一条狰狞青龙纹身。 他粗声粗气的吼过,看清店里情形也是一愣,目光掠过乐班那一众小娘子身上,戏谑一笑: “嘿,这里倒是热闹。” 乐师收了乐器,舞伎停了舞蹈,玉腰奴被这一惊,一个不小心差点崴了脚,也被何班主拉回去,藏在了身后。 胡胭脂快步迎了上前,眉飞色舞道:“呦,这不是霸刀彭爷吗?哪阵子风把您给吹来了?” 提起这个彭天罡便脸色一黑:“日他娘的,上头不知中了哪门子邪,昨日忽命我们兄弟马不停蹄赶去洛阳,偏这贼老天下大雨,怎么走山路?少不得要在你这里歇一晚了。” “啊,这......自是奴家的福气了,奴家这便给彭爷去打扫上房,彭爷您请上座——”胡胭脂边说着边给店伴打眼色。 小二哥机灵地去给这些汉子腾地方,好说歹说求得白胖货商那桌让了位子,那几人看彭天罡一路来者不善,也不敢拂逆。 彭天罡大大咧咧一坐,扬声道:“快快拿酒拿菜来,你这骚货今日真是没眼力得很!” “彭爷莫急,酒菜这就来——” 见那胡胭脂换了个人般千依百顺的模样,石元庆不禁重重哼了一声,显然是想起进店时自己的遭遇来。 玉腰奴左看看右看看,终是忍不住好奇,悄声问阿英:“姐姐,你可知这个大胡子是谁?为何人人怕他?” 阿英瞥了一眼那彭天罡的刀,低声道:“应当是关中霸刀彭天罡,一套九龙连环刀威震江湖,传闻比那兰州金刀刘家还略胜一筹,只可惜......” 好好一条汉子,放着人不做,偏做了北燕的走狗,被封了个千夫长,自此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自百年前靖康之变,徽钦二帝被掳,宋室南渡,偏居临安,天下南北二分,这关中早就沦为异族的国土,汉人也成了燕人的奴仆,彭天罡自然横行无忌。 那厢店伴上了酒菜,彭天罡几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呼和不绝,好不痛快。 胡胭脂腰肢款摆走上前为彭天罡倒酒,彭天罡道:“方才你这店里不是热闹得紧吗?叫他们接着奏乐,接着跳舞,为我们哥几个助兴!” 胡胭脂意味深长地瞥向何班主,何班主审时度势,及时应承道:“既然这位官人赏脸瞧得起,小人自然听命,本就是跑江湖混口饭吃,今日就为各位爷献丑了!金蕊,银莲,乐起——” 班主发话,乐师舞伎自然顺从。一时间,胡琴响,琵琶起,衣袂翩跹舞婆娑。 玉腰奴又跳起了方才的胡旋舞,娇媚灵动,翩若惊鸿。 彭天罡醉眼惺忪一错不错的望着她,在她舞至身边时,忽而虎臂一伸将她捞在怀里,大笑道: “小娘子歇一歇,陪我来喝上一杯!” 彭天罡气力非凡,玉腰奴欲像之前那般使巧力挣脱开却不可得,吓得花容失色,尖声叫道:“彭爷快快放开我!” “敬酒不吃,小娘子却是要吃罚酒!” 彭天罡笑骂着,大掌伸出将玉腰奴的碧绿衣衫撕裂,露出纤细臂膀和大片的白嫩肌肤来,便低头轻薄。 周围的大汉得趣般哈哈大笑,转过头来寻找其他小娘子,也想效仿。 小娘子们惊得四处逃散,何班主急得满头是汗,求助般看向胡胭脂,而这老板娘却是闲闲的倚在一旁作壁上观,并不打算掺和。 “住手!你们这群贼强盗!” “他奶奶的,二哥你别拉我,老子不忍了!” 两道爆喝同时响起,前者是乐班雇的一个车夫,后者自然是石元庆。二人一个甩起马鞭,一个操起双板斧,同时冲彭天罡攻去。 尚不需要彭天罡动手,他身边便有两个壮汉截住了这二人的攻势,那车夫全不会武,未及近身便被一招击飞,撞在了墙上晕死过去。石元庆舞着虎头斧和一使雁翎刀的秃头汉子缠斗到了一处,虽是颇为吃力,却也勉强支撑。 “哪里来的狗杂种,跑来坏你老子的雅兴?” 彭天罡冷笑一声,将玉腰奴扔到一边,提刀在手,向石元庆劈去。 石元庆不敢怠慢,大喝一声,使出全力去格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