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事,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对了,早前托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哎哟,你看我这老糊涂,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沈谦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过去。 喻峥拆来看,叶梓心便斜眼偷瞄了两眼,发现那是一封诗稿,字迹苍遒有力又如行云流水,倒是手好字,内容却十分寻常,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可身旁的少年面上却已蒙上一层阴郁之色,眸中已掀起风雨欲来之势。 不过须臾,他手背上已青筋暴起,五指一收,将那诗稿死死捏在了掌心,关节处嘎吱作响。 “难不成……”沈谦眉目扬起,惊诧一声,却欲言又止。 见喻峥这般,他心中已然有数,急忙劝道:“你这臭小子可别犯浑,现在可是在阎王的地盘上!” “呵,阎王!”喻峥唇边勾着戏谑的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口气嚣张且狂妄:“小爷我祸害遗千年,就怕是阎王也不敢收!” 语罢,他扬手一挥,不回头地直奔大门而去,姿势潇洒又利落,无半分犹疑之色。 屋内,端坐在书案前批阅文书的男人袭一身玄色衣袍,神色淡漠。 程言舟手中笔墨在纸上翻飞,耳朵却未闲着。 先头外面闹哄哄的,骂咧呼喊充斥整个院落,当下倒是没了声响。 他顿住手中的笔,视线从纸上移开落在眼前大门上。 果不其然那门在下一秒被人从外面推开,与其说推开,倒不如说是被砸开更来得恰当些。 门扉砸上白墙发出巨响,刺破一室寂静。 喻峥掸去落在衣袍上的尘灰,大摇大摆地迈入屋中。 里面窗明几净,陈设极为简单,墙边靠着两排书架,中间只摆了张书案,上面的文书叠得如山般高,却被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纸角更是平整,一丝褶皱都无。 环顾完四周,喻峥抬眸,发现那双如寒潭般的黑眸早已凝在他面上。 一片死寂中,两道狠厉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撞到一起,四周像是掀起了无形的滔天巨浪,气氛剑拔弩张。 屋门大敞,外头数个脑袋争先恐后往里探来。 程言舟抬手,掌风相前一推,转瞬木门重重阂上,视线被隔绝,没了好戏看,屋外又响起几道叹气声。 事到如今,两人既已撕破脸面,也不必再逢场作戏。 程言舟将袍角一掀,自顾寻了坐处,双手枕在颈上靠在椅背,交叠的长腿抖了抖,眼皮耷拉着,看都不看案上之人,语气十分不耐道:“既然沈大人已做了担保人,如今把本少爷喊来,又想耍什么花样?” “沈大人对你倒是情深义重,这次若不是他倾力为你们担保,你觉得此刻自己还能坐在这里同我说话?” 程言舟搁下手中的笔,扫他一眼,声音冷冽:“喻峥,我想你该懂知恩图报的道理吧,若不想往后再牵累他人,就该收起你那肆意妄为的性子!“ “本少爷发现某些人这爱说教的老毛病可真是一点未变!”喻峥挑眉轻笑:“程大人,讳疾忌医可不好!“ 眼前人的嘲讽声却如石沉大海,激不起程言舟内心半点涟漪,他似笑非笑:“讳疾忌医也比某些人的自作聪明,狂妄自大来得强,我看某些人倒是该擦亮眼睛好好看看身边人,免得近墨者黑,误入歧途也不知!“ 听出他言下之意是在说叶梓心,喻峥从椅子上跳起来,怒气冲冲道:“程言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喻峥想结交什么人那是我的自由,不需要旁人来指手画脚,你才是该收起你那些对女人的偏见,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娘那样……” 声音戛然而止,喻峥忽然意识到什么,没再继续说下去,狭长的眼眸挑起,打量案前男人的脸色。 程言舟果然面色微变,苍白的唇片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线,黑眸沉沉,如深不见底的深渊。 “娘”这个词是程言舟最大的忌讳,喻峥心知肚明,他也并非爱踩他人痛处之人,不过是方才怒气冲头,才逞了口舌之快。 别过脸,喻峥语气缓了几分:“总之,别老是摆出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对我惺惺作态,本少爷不吃这套!” 喻峥方才的话刺的程言舟胸口隐隐钝痛,但转瞬那黑眸中又恢复一片木然,辨不出半分情绪起伏。 “你以为我想同你在这浪费口舌吗,之所以会对你说这些,不过是因为离开都城前,师娘特意嘱托,让我好好照顾你!“ “照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喻峥高嚷道:“你所谓的好好照顾就是把人送进大牢是吧!” 程言舟今日如此大费周章地同喻峥说这些,也是看在老师和师娘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