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斗,以双方都达到了满意的结果而告终。
赫连国军这一方,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箭。
纳兰军那一方,也因“射杀”三千赫连军军心大振,士气高昂。
唯一令傅守城感到遗憾的是,他所射出的四支箭皆被对方躲过。
天色虽黑,但是射中敌人和没有射中敌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不过没关系,赫连军的主帅虽未死,但他们夜袭失败,损兵折将,必受重创。
本就粮绝弹尽,又遭此重创,距离赫连军军心崩溃不远了。
但与他想象完全相反的是,此刻的赫连军笑容飞扬,围着草人拔箭,只差高歌一曲庆祝胜利成果。
到了第二日,为了庆祝昨晚大获全胜,更为了摧残城楼上“忍饥挨饿”的赫连将士的意志,纳兰军开始起锅炖肉。
肉香味随风飘散,萦绕在赫连城楼。
赫连军见了此景皆翻白眼,对纳兰军的做法嗤之以鼻,不过二殿下早有交代,定要表现出饥饿之态,以迷惑纳兰军,让他们掉以轻心。
敌人一旦认定了太平城内粮草断绝,那么胜利的天平,便自然而然地倾向赫连军队。
只见城楼上的赫连军,一个个愁容惨淡,深呼吸着空气中的肉香,眼巴巴望着纳兰军驻地,不停的吞咽口水。
“口水吞咽的多了,我都有些反胃想吐。”一位士兵苦笑着说道。
“再忍忍吧,等轮岗后咱们就不用继续在这演戏了。”另一位士兵安慰着。
这群士兵的表演能力堪称一流,纳兰军的侦察兵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三天,城楼上的赫连军忍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第三天日落西山之前,城楼上突然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要投降。”有人声嘶力竭的大喊。
“你说什么胡话,你要是投降那就是投敌卖国。”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些日子,我们每天守在城楼,眼睁睁看着对面的纳兰军大吃大喝,而我们却在寒风中饿着肚子,这种滋味比杀了我还痛苦。”
“我们不投降就要饿死城中,投降还有一线生机,为什么不投?”
“你给我闭嘴,我才不要成为亡国奴。”
双方争执不下开始动起手来。
那个想要投降的士兵举刀刺入不愿投降的人肚子。
其他守卫兵见此,惊骇交加,对要投降之人动了刀。
纳兰国的侦察兵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并向傅守城禀报此事。
而城楼上“被杀”的两个士兵则什么事情都没有,下城楼时,还被顾景黎拍了拍肩膀,肯定道:
“演得不错,一会儿把身上的猪血洗洗,准备开饭。”
两人闻此,春风满面,笑着问:
“将军,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炖肉,酱肘子,敞开肚皮吃,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打仗。”
两人听了喜出望外,太平城这一仗是打得过于轻松,不用动刀动枪,就把敌军戏耍得团团转,还有肉吃,这样的日子简直塞神仙。
到了轮岗时间,轮换下来的赫连军围坐在一起,手中捧着盛满白米饭的海碗,淋上炖肉的汤汁,香味四溢。
大锅中,酱色的猪肉与丝丝细长的粉条共舞,搭配香喷喷的米饭,堪称人间美味。
将士们吃得幸福感满满,更是不惧城外纳兰军。
彼时,傅守城闻讯太平城楼之事,抚掌而笑:
“赫连军军心动摇,我要是他们的将领,一定会再次选择夜袭,尽快解决困境。”
傅守城猜对了,这一天的夜里,太平城楼上又垂下三千穿着黑衣的草人。
上次的场景再次重演。
纳兰军万箭齐发,将三千赫连军射杀。
赫连军夜袭之策又以失败告终,将“死尸”从城头拉回去。
这一场仗以纳兰军的胜利终结。
“悲痛”的赫连军围坐在草人边,一边拔箭,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在接下来的半月内,太平城隔三岔五就要搞一次夜袭活动,如此反复数次,等傅守城感觉到了其中的诡谲的时候,赫连军所获得的箭矢已多达二十万支。
“将军,赫连军每每夜袭都被我方射杀,如此有六次之多,他们的守卫军应该所剩无几了吧?”
傅守城沉思。
顾景黎与顾景逸所率领的兵马尚余两万,而太平城内原有的守卫力量应不逾两万。
经过这些天的交战,他们所杀赫连军至少也有两万,如此算来,城内所剩兵力不足原来的一半。
在此情势下,赫连军应不会再施夜袭之计。
然而,偏偏就是这天晚上,赫连军又一次故技重施。
傅守城心中忧虑渐增,悬而未决。
不对劲儿,明知送死,还一次次地悍不畏死,这不是勇猛,而是愚蠢。
他苦思冥想,却仍无法洞察赫连军的真实意图。
“将军,要射箭吗?”副将问道。
傅守城凝视着城墙上黑压压的人群,不安在心中萦绕。
他没有立即下令放箭,只是静静地站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