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之上,守军被赫连军压制,毫无还手之力。
明明是占尽了优势的守城一方,却因赫连桓不按套路出牌,将他们的优势转化为绝对的劣势,先机尽失。
明明攻城才是劣势的一方,然而,赫连军却不废一兵一卒,轻易攻上城楼,展开了一场独属于赫连军单方面的厮杀。
刀光剑影,惨叫连连,守城之兵被斩杀殆尽。
赫连将士趁机打开城门,顾景黎和顾景逸带兵冲入城中与赫连桓会合。
“殿下,傅守城何在?”
赫连桓没有看到傅守城:“本殿猜测,他当是逃了。”
赫连桓猜的没错。
傅守城见势不妙,当即做出舍弃定州的决定,带着纳兰残兵从定州城的西门冲出。
“怎么办?”顾景黎和顾景逸面带焦急。
赫连桓当机立断下令:“顾景逸,你的人马留守定州平乱,本殿与顾景黎带人去追击。”
此次与前次情势不同。
上一次赫连军与纳兰军在太平城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而后又追击了两百余里,赫连军身心俱疲。
而这次,赫连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得了定州城,体力不曾消耗,有足够的能力追击纳兰军,这是其一。
其次。
一旦被傅守城成功逃脱,等到下次赫连军攻城,傅守城极有可能也采取用火绳辣椒烟熏的办法来对付他们。
届时,再欲破城池,则颇费周折。
顾景黎也意识到了这些,遂与赫连桓带兵速速追击。
傅守城带着五千纳兰兵,马不停蹄一口气奔出五十里,方择一静谧处歇息。
有士卒忧心,问:“将军,我等接下来将何去何从?”
傅守城遥望西方,但见一片广袤平原,苍凉冷寂。
他深知再过五十里,群山耸立,形成天然屏障。
越过群山再向西一百五十里的下一座城池便是青州城。
“进军青州。”傅守城断然道。
一行人没有休息太久。
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安全,一旦追兵追上来,势必暴露。
唯有继续前行,遁于大山之内,追兵再想找到他们就难上加难。
傅守城不敢过多耽搁,只稍稍歇了口气儿,便再度启程。
这一次,又一口气奔出五十多里,眼前出现了三条岔路口。
这三条路,每一条都通往不同的方向,唯有正中间那条是可以直奔青州,他们来时走的就是这条路。
傅守城刚要领兵步入此路,但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不行!
此地距离青州还有一百五十里,快马加鞭,至少也要一个多时辰,距离和时间过长,变数也就越多。
万一赫连桓带人从这条路追上来怎么办?
傅守城沉吟片刻,将五千兵马分为三队,其中两队各五百人,一队走中间这条路,另一队走最右边那条路,而他自己则是带领四千人踏上了左侧的曲折小道。
此路虽非直通青州,但却可以绕道而行,如此一来便大大降低了被追兵拿获的风险。
三队人马同时出发,三条路的地面上均留下了杂乱的马蹄痕迹,很快消失在了大山之中。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赫连桓和顾景黎带兵追至岔路口。
顾景黎勒马驻足,瞥了一眼三条道路,直言道:
“殿下,中间这条路直奔青州。”
他们逃离青州直奔定州时,也是走了这条路,所以对这条路很是熟悉。
赫连桓的目光落在三条路杂乱的马蹄印记上。
“这些马蹄印很明显是不久前才留下的,如果我是傅守城,在得知追兵熟悉青州道路的前提下,我一定不会选择走中间这条路。”
“但是,为了迷惑追兵,我会将人马分散开来。”
顾景黎听着赫连桓的分析,连连点头。
“那殿下以为傅守城会走哪条路?”
赫连桓将目光对准了左右两条路。
“可知这两条路通往何处?”
顾景黎哑然。
赫连国疆域辽阔,他虽知道各各城池所在,但不可能对每一条路都熟悉。
顾景黎问向身后的赫连军:“可有人熟悉道路?”
连问三遍,都无人应答。
无奈,赫连桓只能分兵。
虽然预感傅守城未必会取中路,但还是往这条路安排了六千人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傅守城带人真的出现在这条路上,六千人马应当足以应对。
余下一万四千人,分别由赫连桓、顾景黎每人各领七千人。
顾景黎毫不犹豫选择了左侧之路,而赫连桓则只能行右路。
一阵尘土飞扬,三队人马在岔路口分别而行。
赫连桓率军追击半盏茶后,忽觉有异。
他骤然收紧马缰,身后的赫连大军也随之止步,疑惑的眼神投向他。
日影已偏西,他远望道路的尽头。
借助斜阳的映照,地面上的马蹄印愈发清晰。
他凝眉注视半晌,随后回首向后望去。
七千兵马浩浩荡荡,由于人数众多,地面的脚印混乱无章,显然比前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