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道长之能,较之龙虎山上那帮紫衣道人什么的,要高上不知多远。”徐凤年方才出口非对剑子仙迹不敬,实乃不容观音宗的人贬低老剑神。
剑子仙剑叹息道:“龙虎山本为道门正宗,奈何与离阳牵扯太多,已经难以脱身。”
“离阳经曹长卿手谈太安城后,气运降到损失惨重。此回世子入京城,当小心龙虎山的手段。”
徐凤年混不吝地说道:“那道长可有十柄八柄金剑送给小子傍身?”
剑子仙迹摊开双手,笑道:“之前那柄金剑已经是贫道最值钱的东西,现在已经了然一身。再说,有几名一品高手保护,世子大黄庭也已成天人气象,贫道还是不要插手,坏了世子的缘法。”
徐凤年感受到剑子仙迹的目光扫过先后卧龙山,湖岸旁,小舟底。
这三处地方分别是轩辕青锋、王小屏,阴物所在。
心中对剑子仙迹的实力有全新的认识。
世人猜测北莽草原一战,三教顶峰联手重创北莽一众高手,杀万骑,而后飘然离开。
自身即使不是身故负重伤,也是真气枯竭,必然需要修养多时。
须知强如剑神李淳罡,广陵道剑破甲两千六百余,但自身也是损耗严重,命不久矣。
今日一见,剑子仙迹神清气足,实力似再有进境。
草原一战,三人损失比外界估计的要小上许多。
此时,老妇人上前问道:“请问剑子道长,地肺山与锁龙崖的恶龙可是道长出手所斩?”
剑子仙迹承认道:“确实贫道。”
老妇人欲再追问:“那不知那恶龙的墨骊…”
剑子仙迹意有所指,反问道:“自然是一并回去,此等逆天之物,贫道怎能让其留存于世。道友以为呢?”
老妇人只能能听出剑子仙迹的话外音,尴尬地应承道,“道长说得对。”
随即说道:“既然幽燕山庄有缘得道长庇护,我愿赌服输。从此幽燕山庄与我观音宗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今后有缘再会了。”
说完,老妇人带着领一众白衣炼气士离开。
白衣赤足的年轻女子也随着炼气士们离开。
观音宗炼气士已经离开,剑子仙迹登上来时乘坐的小舟,与徐凤年的小船并列而行。
待二人靠岸,青鸟与幽燕山庄之主张冻龄夫妇,少主张春霖等待多时。
特别是张冻龄父子二人对剑子仙迹感激涕零。
张冻龄出手阔绰,仗义疏财,看似是治家无方的败家子,只是因为被逼的没办法的无奈之举。
自身剑术平平,无法稳固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只能出此下策去结纳朋友,有些像是胡乱撒网捕鱼,靠运气行事,寄希望于网到几尾当下名声不显日后成就龙身的鲤鱼,帮助山庄渡过今日一劫。
这么多年过去,早已心灰意冷。
坦白说,符剑的铸造过程虽然复杂,锻造符剑的过程,容不得一丝差错。
但即使无幽燕山庄的龙岩香炉相助,凭借历代先祖收集而得储藏材质,也足够打造八十余柄符剑。
只是张冻龄铸寻常剑,堪称大师,在剑道方面,却是庸才。
因被剑道耽搁许久,又闭门造车,坐井观天。
在铸造符剑之事上,非但没有铸造成功,反而因而白白废去许多珍贵材质。
二十年约定之日到来,张冻龄也才堪堪铸造二十几柄符剑。
这次事到临头,那些所谓的知己,才来了不到十之一二,其余八九都借口托词。
一些好的尚且会寄信婉拒几句,更多曾经借剑而走的成名侠客不记得当时如何感激涕零,说什么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干脆直接装聋作哑,屁都不放一个,继续在当地做他们大名鼎鼎的大侠剑客。
以至儿子张春霖反讽这批人为君子剑仗义人。
本来,张冻龄夫妇都已经做好了双双赴死的打算。
唯一不放心的便是自己的儿子张春霖,他年纪尚轻,该如何撑得起山庄这份基业。
没想到前几日山庄招待的游方道人,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道门顶峰剑子仙迹。
张冻龄见到剑子仙迹,连忙说道:“此回我等得恩公所救。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山庄内尚有一些兵刃,不知能否入得了道长之眼。只要道长看得上,尽可带走。”
言下之意,便是要将山庄内的名剑送予剑子仙迹。
张冻龄言辞木讷,也说不出什么好词,唯一能想到报答的方法,便是如此。
剑子仙迹说道:“庄主不必如此。剑子在此讨扰多日,此次出手,也不过是偿还因果。”
张冻龄抱拳致歉道:“如此,是张冻龄肤浅了。还请恩公与世子殿下暂往山庄,让我好好招待一下。”
剑子仙迹也不推辞,“如此,贫道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