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瑾听见苏白露的问话时,双眸微红,一副随时都要哭的模样。
他与苏白露是母子,更是师徒。
从很早开始,苏白露就教他了许多东西。
在父亲与母亲中间做选择的话,谢明瑾会选择母亲,因为他知道苏白露是疼他的。
那是一个母亲对孩子天然的疼爱。
谢明瑾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强行憋回眼泪,哽咽地问道:“妈,你还好吗?这些年他们有没有虐待你?”
“我很好。”
苏白露甚是平静地说了一句。
“以前我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可现在,我睡得很安稳。”
“明瑾,抛开我们个人的立场,我只是站在母亲的角度上,我还是想要劝劝你。”
谢明瑾声音微冷,沉声反驳道:“劝我什么?”
苏白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谢明瑾。
谢明瑾嘲讽冷笑。
“你想劝我认罪?”
苏白露轻轻点头,解释道:“明瑾,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不是这样教我的。”谢明瑾愤怒地用手锤打着桌面,厉声反驳道:“你别忘记你是谁?你不要被他们三言两语给同化了!”
谢明瑾的手,敲打着桌面。
苏白露满眼疼惜道:“儿子,其实,做一个普通人不好吗?”
“我这些年,一直都在后悔,后悔一开始就应该让你成为一个普通人,你若是普通人,那所有的一切……”
苏白露的话,被谢明瑾打断。
“滚,我不想见你,现在立刻马上滚!”
苏白露突然又说道:“我已经告诉他们,还有另外一个青梅的存在。”
谢明瑾呛声质问,“你……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说……”
苏白露看向墙壁上的八个大字,平静从容地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个青梅是辅导你的,你知道她的存在,明瑾,你是我儿子,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枪毙,所以,你希望你能够配合……”
“你休想!”
谢明瑾明明戴着手铐和脚链,看似是被限制了行动自由。
然而,下一秒,他却是不顾一切地想要站起来。
“从来都只有一个青梅,那就是你。”
苏白露眸光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鲜红的大字上离开,她平静从容地看向谢明瑾。
“明瑾,你是我儿子,我希望你活着!”
“我想要你活着!”
“你必须给我活着!”
苏白露说完这句话,用戴着手铐的手,往脖子上一抹。
刹时间,鲜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谢明瑾“暴吼”狂怒道:“妈!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裴九安自从苏白露与谢明瑾见面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直到看见从苏白露脖子上涌出来的鲜血时,裴九安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才终于落到实处。
谢明瑾满眼猩红。
所有人都认真抢救着苏白露。
谢明瑾看着自己面前的鲜血,嘴唇害怕的直哆嗦。
他像是怕极了。
安兴生怕谢明瑾再轻举妄动,连忙吩咐其他人,沉声道:“盯着他!”
“是。”
谢明瑾被严加看守了起来。
裴九安给苏白露做了急救,但苏白露可能是一心寻死,对自己下手特别狠,虽未真的割到大动脉,却也伤得不轻,需要立刻送往医院进行手术治疗。
考虑到苏白露的特殊身份,送去的医院和与苏白露接触的人,都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查。
裴九安看着离开的救护车,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心道:安兴应该会小心提防,不会给外人接触苏白露的机会吧?
她又想提醒安兴反复回看一下谢明瑾与苏白露见面时的场景,从中分析一下二人有没有可能是在这个时候做情报交换。
可转眼一想,她这个外行人都能想到的事,身为行家的安兴自是不可能不知晓。
裴九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里,小桂圆见状,“嗖”的一下跑了过来,把鞋一脱,就站到裴九安的身后,奶萌奶萌道:“妈咪,累了吗?”
裴九安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小桂圆爱的按摩。
“被小桂圆这么一摁,妈咪不累啦!”
小桂圆按摩的更用力了,明明她的力气并不大。
可裴九安却觉得那一瞬间,仿佛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光似的。
“妈咪。”
“嗯。”裴九安应了一声,问,“怎么了?”
“我能去学游泳吗?”
裴九安蓦然睁开眼睛,看向小桂圆,“你喜欢游泳?”
“喜欢呀!”
小桂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她乖巧可爱地说道:“我要拿金牌。”
“学习游泳很累的。”
准确地来说,做竞技体育都很累。
日复一日的训练,枯燥又乏味。
心疼孩子的裴九安压根儿就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吃这样的苦。
“妈咪,我不怕累。”
裴九安伸手摸了一下小桂圆的头顶,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