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辆警车将废弃的厂房团团围住。
火苗迅速地将陆九安母子俩吞噬。
危险来临之际,陆九安本能地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地护着怀里的谢星河。
星河。
星河。
你一定要活着。
一定要活着。
谢蕴宁不顾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冲进火海。
他想要救下陆九安母子俩……
他想要弥补这些年对陆九安母子俩的亏欠……
“谢教授,你不能进去!”
“谢教授!!!”
紧随而来的刑警将谢蕴宁从火海里抢了回来。
与此同时,后续增援队伍拿着灭火器冲了过来。
火焰里,陆九安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谢星河,心有不甘的笑了。
其实,她和谢蕴宁的婚姻,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错误。
可是,这样一场错误的婚姻中,她却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好的儿子。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她还想要谢星河这个儿子,却不愿意再和谢蕴宁成为一对错误的夫妻。
……
……
热。
好热。
陆九安热得迷迷糊糊地伸手解开纽扣。
半敞着的衣领里,露出半截细腻的雪肤。
“九安,来,喝点水。”
谢蕴宁倒了半茶缸温水,递到陆九安的唇边。
陆九安喝了一口温水,蓦然一个激灵从燥热中惊醒。
她看着谢蕴宁那一张年轻又俊美的脸庞,又想到谢蕴宁在她生命最后的选择,下意识地狠狠咬住谢蕴宁的手臂。
她的命,在龙吟计划前,不值一提。
可谢蕴宁怎么能这么狠心的看着自一出生他就从未见过的儿子死在火海中。
她的儿子从小就那么懂事那么乖巧,从不让她操心,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感受着这个世界,可……指责谩骂的话,陆九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只是泄愤似的狠狠咬住谢蕴宁的手臂,也让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感受她失去儿子的那种切肤之痛。
谢蕴宁看着低头咬着自己手臂的陆九安,还以为她是做噩梦了。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九安,别怕,只是一场噩梦!”
陆九安听见谢蕴宁这般轻描淡写的话,愤怒的一把推开谢蕴宁,悲怆痛苦地嘶吼道:“谢蕴宁,你以为我不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陆九安吼出这话时,满眼错愕地看向这一间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土墙上糊着报纸,靠墙的那面墙壁上,贴着一张红纸剪的喜字。
大红喜字的一旁,挂着一本黄历,黄历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农历“一九七九年九月九日”。
陆九安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剧烈的痛意让她瞬间变得清醒。
她这是重生了?
竟然重新回到自己新婚夜?
陆九安看着手臂被自己咬出血的谢蕴宁,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不禁头疼抚额。
前世的今晚,她在陆母章桂英的劝说下,喝了一杯白酒,借着酒意与谢蕴宁圆了房。
也就是因为这仅有的一晚同床共枕,她有了谢星河。
有了前世的前车之鉴,谢蕴宁这个男人她可不敢要,但星河……她的宝贝,她想让他重新来到这世上做自己的儿子。
陆九安坐在床沿上,看着从枕头谢蕴宁借!种!
等生了星河,就和谢蕴宁离婚!
之后,谢蕴宁是要假死也好,真死也罢,就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九安,你怎么了?”谢蕴宁看着陆九安因为噩梦而变得有些情绪低落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你要是还难受的话,我去给你……”
“谢蕴宁。”陆九安一把拉住谢蕴宁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之前让我跟着你一起去林场?还作数不?”
谢蕴宁不明所以道:“你改变主意了?”
陆九安点点头,“我改主意了,我和你去林场。”
前世,谢蕴宁也曾要她和他一起去林场,但是……陆九安听信陆母章桂英的话,给拒绝了!
那时,章桂英说,林场那地方全是男人,她一个女人去了人生地不熟的林场,要是遇上点啥事,都没有人给她撑腰。
她稀里糊涂的就拒绝了谢蕴宁的提议,任由谢蕴宁去了林场,一个人在陆家生活。
刚开始的时候,谢蕴宁每个月往家里寄钱,她在陆家的日子,过得不好不坏。
可后来,谢蕴宁的死讯传来,陆家知道在陆九安的身上捞不到好处,强行逼迫着陆九安去镇上的小诊所堕胎,好她堕胎后嫁给隔壁村的老光棍,为的就是拿高额的彩礼,给陆家唯一的儿子娶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