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国和章桂英也真怕公安来了,把事情闹大了,当年调换孩子一时,就曝光了!
章桂英一把拦住小会计,一副被陆九安伤透心的模样,委委屈屈的哭诉道:“陆九安,你可真是拿着刀子戳你娘我的心窝子,行,行行,我也不管你了,你要走就走,以后就算是死在外面,也甭给家里寄信。”
陆九阳拦在自行车面前,急急忙忙的叫了一声,“不行,娘!她不能走!”
陆九安走了,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音机咋办?
他可给小芳夸下了海口,保证三转一响都置办的齐齐的,让她风风光光的嫁给自己。
陆建国拉住陆九阳,痛心疾首道:“让她走,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以后死在外面,也不要给家里人送信!就当我们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陆九安听见陆建国和章桂英这话,心想:还有这样的好事?
“支书爷爷,劳烦你给我开一份迁户口的证明,我要把户口迁到林场去。”
老支书抽了一口叶子烟,哑着嗓子问,“九安丫头,你可想好了?这户口一旦转出去,那就转不回来了?”
“支书爷爷,我想好了!”
老支书当下就写了一封迁户口的证明,他解开裤腰带上的公章,打开印泥盒子,往迁户口的证明上,摁了一个鲜红的公章。
陆九安看着这一张薄薄的纸,只觉得禁锢着她的无形枷锁也松开了,从此以后,她就自由了。
陆九阳看着谢蕴宁推着自己心心念念的自行车,飞快的挡在谢蕴宁和陆九安面前,死皮赖脸道:“要走可以,自行车留下!”
陆九安愤恨的瞪了一眼陆九阳,理直气壮道:“自行车是谢蕴宁买的,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滚开!”
“爹、娘,你们就让他们把我们家的这些东西搬走?”
棉被、脸盆、暖水瓶值不了几个钱,可自行车绝对不能……被陆九安这个赔钱货骑走。
陆九安把一拧住陆九阳的衣领,凑近陆九阳的耳畔,冷幽幽的威胁道:“陆九阳,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你天天逃课跟着社会上的混子,还把小芳的肚子搞大了,他们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陆九安一把推开已经懵了的陆九阳,和谢蕴宁推着自行车,走入茫茫夜色。
陆建国和章桂英以及陆九阳三人用满是恨意的眸光,看着陆九安和谢蕴宁离开的背影。
隔了好一会儿,陆建国才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对着村里的干部和娘家的亲戚道:“那丫头翅膀硬了,知道和爹娘作对了,哎……让你们看笑话了!”
村上的干部们对陆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大家虽然觉得陆九安做事有些激进,可转眼一想,若是他们被家里虐待了二十年,能有机会逃出去,那肯定也是要逃的。
经过这么一出,村干部们都没了打牌的兴致,各自踩着月色回了家。
章家的亲戚住得远,也不可能这么半夜回去,便三三两两的进屋睡觉。
章桂英拉着陆建国走到四下无人处,担忧的问,“建国,是不是你喝醉酒,在她面前说什么了?”
陆建国满脸诧异的问道:“我还以为是你说的呢?”
“我没有!”
“我也没有。”
陆建国气急败坏的踹了一下墙壁,骂骂咧咧道:“那死丫头果然不是我老陆家的种,一点都不听话……”
黑暗中,一位章家的亲戚听见这二人的对话,不禁惊讶的捂住嘴巴。
陆九安竟然真的不是陆建国和章桂枝的女儿?
她们怎么敢做出调抱孩子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从陆家村到区里是山路,加上是夜晚,陆九安和谢蕴宁只能推着自行车朝区里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谢蕴宁推着自行车,灼灼眸光落在前面陆九安的身上。
她像是一株野草的种子,悄无声息的飘落在谢蕴宁的心上,坚韧又不屈。
陆家的人以为她陆九安在陆家村闹这么一出就算完了吗?
不是!
她只是暂时借此稳住老支书,以方便她从陆家村离开。
等到她到了区里,她肯定是要到公安局报案的。
前世孟佳期占了她的身份,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竟然还不满足,还担心自己的身世曝光会影响她。
与其被动的被绑架到无还手之力,倒不如主动出击。
陆建国和章桂英这俩口子,也只是在窝里横。
等公安局的人上门调查,他们肯定会吓得腿软,一五一十的将她的身世坦白。
既然上天给她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她肯定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她更要让绑架她和谢星河的那对狗男女付出应该有的代价。
二人步行了近八个小时,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到了区里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