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年先生。”佣人道。
谢蕴宁从浴室出来,对着佣人道:“麻烦你先给他上茶,我马上下楼。”
“好的。”
佣人离开后,陆九安还从“傅司年”这个名字带来的震撼中未能清醒过来。
她看向谢蕴宁,状若无意地问道:“谢蕴宁,他怎么知道你来沪市了?”
“不知道。”谢蕴宁走到陆九安的面前,轻声道:“九安,我先下楼看看情况,一会儿再详细和你说?”
陆九安欲言又止道:“好。”
待谢蕴宁从卧室离开后,陆九安才走到露台上吹了一会儿冷风。
傅司年?
谢蕴宁的朋友叫傅司年?
她前世的合作伙伴,也叫傅司年?
这两位傅司年,是同一个人吗?
陆九安深深地闭上眼睛,想着前世的自己,她那时一个人无处可去,又带着孩子,只得卖蘑菇酱维持生计。
是傅司年找到她,说她的蘑菇酱味道很好,问她是否愿意技术入股和他合作开厂?
陆九安起初还以为傅司年是骗子,都没有理他。
傅司年几次三番上门,又拿儿子的成长环境说事,见陆九安还不信任自己,还特意带着陆九安去见了律师,由律师解释了一下技术入股。
前世的陆九安一开始哪里懂开厂这些,她小学都没有毕业,大字都不识几个。
什么选厂址、办工商执照、食品安全等各种东西,都是傅司年让她自己去跑。
傅司年说,他只负责出钱。
陆九安能怎么办?
只能硬着头皮去一个单位一个单位地跑,办理各种证件。
遇上不懂的,就不厌其烦地问。
那段时间,陆九安好几次都躲在被窝里哭,发泄够了,又抹干眼泪继续做。
也正是因为陆九安在这过程中,吃过没有文化的亏,她才格外注重谢星河的学习。
学着孟母三迁尽量给谢星河提供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后来的傅司年也的确一如他所说的那般,只是负责出钱,从不对集团的经营指手画脚。
小小的食品工厂渐渐地经营成了一个偌大的食品集团。
所有人都以为陆九安的成功,是她自己坚韧不服输,而唯有陆九安知道若不是傅司年一开始拿出来的那笔钱,她这一生可能最大的成就就是依靠蘑菇酱,开间小杂货铺。
陆九安深呼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想要亲自去证实前世今生的傅司年是否是同一个人。
她缓缓下了楼梯,遥遥地看向与谢蕴宁坐在一起喝着咖啡的傅司年。
当陆九安看见那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傅司年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了一般,怔怔地站在楼梯口。
他,竟然真的是傅司年?
那傅司年前世找到自己,是真的因为喜欢自己制作的蘑菇酱吗?
谢蕴宁坐在傅司年的对面,看着傅司年这般意气风发的俊脸,温和问道:“听说你在沪市这边负责招商引资?”
“暂时是负责这块。”傅司年端着咖啡杯,揶揄道:“你知道我学的是金融,倒是你,回沪市也不和我说一声?要不是我去银行办事,恰好听见银行里的那些工作人员在讨论你,我都不知道你回沪市了。”
傅司年和谢蕴宁是公派留学时期的同学。
傅司年擅长交际,人缘好,人脉广。
谢蕴宁则是典型的理科男,只注重自己的一方天地,很少与外界有过多的交流。
“我没事找你。”
傅司年哈哈哈大笑道:“谢蕴宁,这都几年了,你还是这样,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我听说你结婚了?”
谢蕴宁淡淡地“嗯”了一声,道:“时机合适,我会找个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傅司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只红包,递给谢蕴宁。
“这是礼金。”
谢蕴宁看着桌上的红包,温声道:“不必了。”
“必须收着。”傅司年朝着谢蕴宁捉狭地笑道:“你这不声不响地结婚了,当初喜欢你的那位李玉凝小姐可要芳心碎一地了。”
“李玉凝?谁?”谢蕴宁一脸茫然地反问。
傅司年微微一怔,随后笑得更大声了。
“谢蕴宁,你该不会不知道和我们同期公派留学里有一位叫李玉凝的女同学一直喜欢你吧?”
谢蕴宁认真摇头。
“不知道。”
傅司年:“……”
随后,朝谢蕴宁竖了一个大拇指。
同时在心里为李玉凝默哀五秒钟,她的一腔芳心,付诸东流了。
谢蕴宁见傅司年不说话,就冷淡地问道:“还有事?”
“谢蕴宁。”傅司年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