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安看着面前邱家姐妹那似乎要给自己下跪的模样,讥诮嘲讽道:“京城那么多医生,你们找她们治病不就好了。”
陆九安是医生。
医生就是救死扶伤的。
可这也不至于什么病都要陆九安出手吧?
孟和平和李卫国在来的路上,都猜到以陆九安的性格,是断然不会爽快答应。
的确确也是他们自己做的不对,他们也能理解,他们更希望陆九安和谢蕴宁这两个当了父母的人,能理解他们这些做父母的心情。
“九安,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从京城过来找你们。”
李卫国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们把京城能找的医生都找了一遍,他们都是束手无策,我们只能来求你。”
谢蕴宁见陆九安神情凛然,冷声道:“既然京城那么多的医生都治不好,你们凭什么认为九安能够治好?九安是人,不是神。”
邱傲霜一想到李玉泠那一副了无生机的可怜模样,便瞬间红了眼眶。
她也不顾得眼前站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是自己的女婿。
她只想到在那遥远京城,躺在病床上生无可恋的李玉泠。
她要救她。
哪怕被千夫所指,她也要救她。
“九安。”
邱傲霜“扑嗵”的一下跪在陆九安和谢蕴宁的面前。
纵然陆九安和谢蕴宁两人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邱傲霜的这一跪,给吓得有些无所适从。
谢蕴宁伸手将陆九安拉到自己的身后,他想,倘若人生真有报应,那就报应到他的身上。
“我求你,救救玉泠。”
谢蕴宁俊美的脸庞上一片冷然的肃杀之意,他与陆九安交握的手,微微用力,整个人都泛着森森寒意。
“你是谁?”
森冷幽寒的话,从谢蕴宁的齿缝里迸了出来。
一向情绪极为稳定的谢蕴宁,屡次被这些人给逼得情绪起伏不定。
“蕴宁,我是九安的亲生母亲啊。”
谢蕴宁听见邱傲霜这话,冷冷嘲讽一笑道:“你还知道你是九安的亲生母亲?我还以为你是九安的仇人。”
李卫国和孟和平一看谢蕴宁这样隐忍的怒火,瞬间就知道谢蕴宁生气了。
李卫国伸手想要拉起跪在地上的邱傲霜。
而邱傲霜呢,则是固执的不肯起来。
她如果是坏人。
那就坏得更彻底一些。
如果她在陆九安和李玉泠中间,只能选择一个人辜负,那么,她就只能对陆九安说抱歉。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玉泠的人生就这么毁了。
“李玉泠的病,你们要找谁治,就找谁治。”
谢蕴宁挡在陆九安的面前,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石墙,牢牢地为陆九安遮住了外面的风雨。
又像是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树,为陆九安挡去了炎炎烈日。
“九安不可能给李玉泠治病。”
“你们愿意跪,就所有人一起跪。”
谢蕴宁说罢,径直地接着陆九安上了停在车库里的汽车。
作为一个正常人,谢蕴宁完全没有办法想像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像他们这样厚颜无耻的父母。
不是只有李玉泠才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怎么就没有想过九安也是他们的孩子?
一次又一次逼迫九安,是真当九安好欺负吗?
谢蕴宁拉着陆九安上车,明显就是要开车离开。
孟和平好不容易才找到谢蕴宁和陆九安二人所在的位置,他们哪肯放任二人离开。
孟和平一下拦在汽车车身前,不疾不缓道:“蕴宁,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们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沪市找你们。”
谢蕴宁可不管孟和平,他猛踩油门,径直发动汽车。
发动机的轰鸣声,让邱傲雪、邱傲霜等人的心里,都泛起了阵阵寒意。
谢蕴宁还是一位正人君子,他对着车外的孟和平道:“我数三声,你如果不让开,我就直接从你的身上开过去。”
孟和平在赌。
邱傲雪在赌。
邱傲霜和李卫国同样也在赌。
他们在赌谢蕴宁不可能从孟和平的身上开过去。
“一。”
“二。”
“三。”
“三”的音落下,谢蕴宁径直开车,孟和平原以为谢蕴宁不敢,殊不知在这种时候,赌的就是胆量。
汽车快要撞上谢蕴宁的一瞬间,李卫国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孟和平,强行将孟和平拉了过来。
谢蕴宁开着汽车,扬长而去。
陆九安从后视镜里看着懊恼到满脸铁青的四人,心里蓦然突然间有一种莫名的畅快。
“蕴宁,你刚刚很帅。”
谢蕴宁伸手轻轻地握着陆九安的手,用力地将陆九安的小手握在手心里,语气平淡且从容道:“九安,你是我的妻子,保护你,是我身为丈夫的责任。”
谢蕴宁只是在想,他在陆九安的身边时,他是可以保护陆九安的。
可他不在时,谁来保护陆九安呢?
若是无人保护,陆九安就得自己一个人面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