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撕拉”划破皮甲的声音,还有“噗嗤”的入肉声。接着,匆忙的脚步声登上主帅的高台,数名亲卫紧紧遮蔽前方,随后便是利箭入盾的两声“咄咄”。
看着敌方完全挡住视线的盾阵,俄斯派遗憾的放下长弓。他和库鲁查接连出手。这出其不意偷袭的四箭,却只是射伤了舍身救主的高大武士。
接着,他回想起高大武士的相貌身形,感到莫名的熟悉。那不正是他追击半日,决心收入麾下的神射猛将?随后,他又想到敌军主帅,那莫名熟悉的中等身量,羽冠下隐约清秀的少年面容...墨西加元帅亲自侦查?!
灵光乍现,“鳄鱼”贵族猛地浑身一震。他扼腕叹息,用力顿足,心中懊悔不已。
“是你!竟然是你!那一日竟然是你!!!”
在亲卫的保护下,修洛特艰难地从地上跪起。他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紧张的探向伯塔德的鼻息。武士长浑身剧痛,侧卧着不能移动。他睁大了双眼,看着少年关心的神色,忍痛一笑。
“殿下,继续指挥后阵!我死不了!”
修洛特恍若未闻。他仔细在武士长身上寻找,终于发现中箭的位置在后背,离脖颈只差两寸。少年统帅这才松了口气,向忠诚的武士长点点头,随即看向亲卫。
“把圣鹰武士长送到船尾,好生治疗!小心,轻点!”
接着,修洛特再次起身,隔着盾牌的缝隙,看向不远处的战局。近百艘敌军船队一路凶猛冲来,已然来到三十步内,和最前方的墨西加大舟接战。许多塔拉斯科大舟带着火焰,燃烧着撞击而来。
“砰砰”的巨响不断响起,数十条大舟撞做一团。塔拉斯科的武士不待停顿,就在火焰的环绕中跳向敌船。他们挥舞着铜矛木盾,和挥舞战棍藤盾的墨西加武士正面相撞,血腥的搏杀在了一起。
火箭的点燃需要时间。面对坚决突击的敌人,临阵不过三轮,就无法再次发射。少年统帅放眼望去,前方的湖面上,相撞的大舟越来越多,双方的武士彻底战成了一团!
一声“轰”然巨响,两艘大舟剧烈相撞,船身大角度摇晃。双方各有数名武士站立不稳,“扑通”落入水中。随后,两船的队长用不同的语言高声咆哮,当先厮杀起来。
一名墨西加武士刚刚丢弃长弓,握住战棍,迎面就是一把长矛刺来。他来不及拾起盾牌,只得侧身躲避,举棍格挡,重心快速失衡。正在此时,又一把长矛斜身袭来。墨西加武士听到风声,偏头用余光看见,却根本来不及移动。刹那间,他便侧腰猛然一凉,瞬间失去力气。
塔拉斯科的武士一击得手,目露兴奋。他用力搅动铜矛,破碎柔软的内脏,然后用力拔出,带起一蓬热血。他看着倒地的敌方武士,得意咧嘴大笑,侧后方却悄然袭来一把战棍。生死只在瞬间,根本无法反应!战棍无情的斩破侧颈,锋利的黑曜石锐片割开皮肤,直接划断左颈动脉。
“哧哧”,鲜血骤然飞射,溅出一米多远,喷了后方的资深武士内卡利满头满脸。内卡利立刻迅速蹲下,左手举起盾牌戒备,右手用袖子快速擦拭面颊。然后,他警惕的站起,呸了一口溅入嘴中的温暖液体。
“呸,该死的异神信徒,血都这么呛人!”
内卡利愤愤环视,瞳孔急剧收缩。刚才的塔拉斯科武士已经倒下,但是三把配合的民兵长矛已经迎面刺来。狭窄的大舟上难以躲避,他用盾牌勉力连续抵挡了数次,终于被逼退到船尾。然后,他怒吼着扔出战棍,把一名年轻的民兵“砰”地击倒,接着无奈的跳入湖中。
民兵韦兹提双眼通红,还要继续向前,把在湖中挣扎游远的墨西加武士扎死。身后却有一双大手,猛地把他一拉。
“韦兹提,你这个木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闷头乱打!”
奇瓦科怒斥出声,皱纹的老脸一抖一抖。随后,老民兵蹲下身,快速查看了下被击倒的年轻民兵。
刚才呼啸的战棍袭来,年轻民兵既没有盾牌,也没有棉甲,更不知道用不重要的胳膊阻挡。战棍便正中他的前胸,锐片割破了胸口,也割破了脖子。止不住的鲜血哗哗的流淌,瞬间流满了老民兵的双手。
奇瓦科打了个寒颤,赶紧取出草药包,深深吸了一口。然后,他站起身,再次恢复了镇静,往厮杀的湖面上左右张望。
天空中仍然有可怕的火箭袭来,在水面上变成数米的可怖火魔,把后方的大舟依次点燃。而在不断燃烧的更后方,王国的水师还在陷入混乱。小舟们如同无头的苍蝇乱跑,胡乱的和墨西加小舟厮杀。大舟们有的原地打转,有的撞在一起,还有一部分似乎在调转方向?
老民兵再次望向前方,那里是厮杀的正中心,上百艘大舟撞在一起,武士老爷们喊着神灵的名字杀做一团。接着,老爷们就像秋收的南瓜一样,串串翻滚倒下,或者像熟透的菜豆一样,纷纷身躯裂开,湖面上便满是扩散的鲜红。只有两面主帅的旗帜,几乎靠在了一起,还像玉米杆子一样挺立着。
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