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嗖嗖嗖!…”
鹿苔河部的河边营地,大致可以分为内外两营。外营是稀疏的草堆和草棚,用来容纳鹿群。内营则是低矮的木栅与帐落,用来居住过冬。激烈与凌厉的箭雨,首先在东西两侧的外营往复袭来。接着,南侧的山部猎手,也迅速抵进到草堆边,与数十步外的鹿部弓手凶猛对射。
“嗖嗖!嗖嗖!嗖!…”
“啊…呃!…”
雪原上的厮杀,是如此的安静,以至于哪怕隔的稍稍远些,惨叫就变得沉闷和模糊。双方的猎手都瞪着眼睛,套着相似的翼甲,穿着不同的皮袍,沉默的站着射箭。他们并没有王国厮杀的习惯,在战斗中既不会祈祷神灵,寻求神佑赐福,也很少高呼呐喊,试图恐吓敌人。
雪原的猎手们习惯了沉默,就像北地的风雪一样冷酷、一样死寂。他们互相射击,互相靠近,拉开劲弓放箭,眼神犀利的如鹰一样。他们的翼甲上“咄咄”的中着箭矢,皮甲上也擦过骨箭,箭矢也越来越精准。
接着,双方陆续有人被射中要害,发出短促的叫声,就翻倒在雪地里。受伤的战士流出鲜红的血液,在寒冷的风中迅速失温,很快就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然而,进攻的山部猎手越逼越近,防守的鹿部猎手则丝毫不退。双方逐渐靠近,直到能看到对方的眉毛,就齐齐丢下弓箭,拿起石斧和长矛,低吼着冲撞起来!
“吼!杀死他们!…”
“杀!…死!…”
随着山部猎手冲进外营,东西两侧的弓箭对射,首先变成面对面的劈砍与戳刺。双方的猎人们挥舞着石斧、刺着石矛,混战在一起,也开始发出恐吓的怒嚎,叫出受伤的哀嚎。
嚎叫声穿过雪原,闷闷的传到南边。强壮的武士队长石坚举着盾牌,眯起眼睛,稍稍望了一会,终于心中一定。
“主神庇佑!这些雪原部族,射术极为惊人,移动速度也快…但近身厮杀却不太成!他们没有什么杀人技巧,没有什么阵形章法,更没有什么小队配合…显然,他们没经历过什么大规模的厮杀,杀的人也不够多…倒是和刚刚投降王国时的犬裔有点像!…”
“嗖!…”
一支骨箭精准的袭来,擦过高举的盾牌,重重钉在石坚的青铜盔上。哪怕有皮制的内衬,石坚也震的脑门一疼。他心中一凛,连忙微微躬身,用盾牌挡住头,低低地骂了一句。
“该死!这帮该死的部族神射手,射箭是真的准!等会看我冲上去,砍死你们!…”
“嗖嗖嗖!…”
狩猎队长姆犬带着四队猎手,一边凶猛的射箭压制,一边掩护王国的重甲武士,逼近到二十步内。祖瓦罗站在五十步外,看到整个战场的局势,稍稍估计了一会,就吹起冲锋的号角!
“呜!呜呜!”
“冲锋!主神庇佑!为主神献身!”
“为主神献身!”
武士队长石坚发出一声怒吼,随即高举着盾牌,闷头就往近在眼前的营地冲去。几支羽箭狠狠的钉在盾牌上,却阻挡不了他冲锋的脚步。在他身后,足足四队王国的武士和水手,也同时高声呼喊着,小跑着发动冲锋!
这一股重甲的洪流,就像是蓄力良久、猛然发动的重锤,一下就锤在鹿苔河部的腰眼上,把防守南方的四五队鹿部猎人,直接干翻在地!…
“砰!砰!”
“咔嚓!…”
一名神射的鹿部猎手丢下劲弓,红着眼,咬着牙,拔出石斧就砍向石坚的侧颈。而武士队长石坚左手熟练地侧着举盾,挡过对方的劈砍,右手一个迅捷流畅的挥击,就砍中对方的大腿。那鹿部猎手浑身一颤,立刻立足不稳,身子反射性的佝偻起来。随后,他剧烈的颤抖了一些,瞳孔痛苦的收缩,却是被紧贴的铜斧划过脖子,就像是凑上前去送死一样!
“呲啦!哗!….”
血红飞溅,染透布面的铜甲。石坚侧过头来,避开喷出的血水,腰间却突然一疼。
“当!”
“嗯?”
石矛刺中青铜的布甲,却被坚韧的甲片挡住。石坚迅捷转身,看到一张不可置信的惊讶圆脸。而仅仅刹那后,一把锋利的铜斧斜斩而至,就把连接这张圆脸的脆弱脖颈,麻溜的砍掉一半。
“呲啦!哗!….”
石坚飞快的擦了下脸,避免血水在脸上结冰。他环顾左右,入眼是一片倒的屠杀。
王国的武士们一脸兴奋,用千锤百炼的杀人战技,两两配合着把嚎叫的敌人击倒。北地的部族猎手身高体壮,都穿着两三层甲胄,发狂一样挥砍着单手、双手的战斧,甚至把敌人的翼甲都直接砍破。
而鹿部猎手还击的石斧石矛,无力的击打在青铜布甲、双层皮甲上,远远没有他们凌厉精准的弓箭,带来的威胁大!
“先祖啊!这…这些海部的勇士,近战厮杀的时候,竟然如此凶悍!”
狩猎队长姆犬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着八十名重甲的王国战士,势不可挡的杀入营地之中。不过片刻功夫,他们就砍倒了四十多个鹿苔河部的猎手,而自身只有数人受伤。
面对这些凶猛狠辣、又无法砍倒的重甲战士,南边剩下的近百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