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后是无尽的黑暗,充斥着恐怖的风暴。
这些风暴不仅是虚空风暴,风暴后还有无尽的黑暗,散发着和孽原、孽海近似的气息,比孽原和孽海更混乱和可怕。
那里就是孽河,大千世界!
神庭暴露,无从遮掩,与其拖延,不如直接开天门,入大千!
张天师乘帝车飞至天门前,端坐于帝座,身下便是神庭。
神庭现世,星辉和金光交相辉映,神异非凡,照彻四方八极。
孽原和孽海里,大凶蜷缩在巢穴里,瑟瑟发抖。
道门修士呆呆望着上天,看着苍天的裂痕,修为高深者能够看到裂痕下的帝车,以及帝座上那道伟岸的身影!
苍天裂开,地动山摇,翻江倒海,如同末日。
又仿佛张天师驾驭神庭,撬动大地,带着此界众生一起,举界飞升!
轰隆隆
天门后,一道金光迅速湮灭,正是那根金丝。
砰!砰!砰!
金丝不敌道经师宝印,但没有完全退去,最后留下一段,在远方停留,好像在观望。
就在这时。
风暴中忽现万丈霞光。
霞光过处,扫却一切黑暗,风暴竟也有被镇压的迹象,给人一种宁静祥和之感。
在霞光深处,竟有一座八品莲台,徐徐转动,向天门飞来。
八品莲台出现后,那根金丝又在蠢蠢欲动。
张天师看到莲台,眉头紧皱,满脸凝重,紧握道经师宝印,正欲出手。
忽然,远处又现出一道青光,竟直奔八品莲台而去,最终化作一柄玉如意,打中莲台。
砰!
霞光皆散。
八品莲台轻颤了一下,迟疑片刻,收敛宝光,退回黑暗深处。
那根金丝转动愈急,好像迟疑不决。
黑暗深处,隐隐又有异动。
张天师目露异色,望向青光飞来的方向,旋即便见一位老者现身,驾云而来。
老者须发皆白,身着青衫道袍,道骨仙风,清净自然。
老道将玉如意召回手中,含笑望着张天师。
张天师紧握帝座扶手,注视老道,微微欠身,沉声问道:“可是丹鼎派的道友?”
老者微微颔首,打了个稽首,“惜乎自神庭倾颓,符箓不彰。今开天门,神庭归位,善哉幸哉。贫道道玄,在此迎候天师!”
说罢,老者昂首挺身,朗声高歌。
“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
“轰隆隆”
宛如大道震鸣!
张天师目露精光,肃然起身,郑重还礼,高歌相和,“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
声传界内,万众皆闻。
道门众修无不胸怀激荡,法剑拄地,单膝跪下,神情狂热,齐声高歌。
“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
“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
玉音朗朗,声震乾坤!
呼呼呼!
耳畔狂风呼啸。
秦桑不断下坠,仿佛下方永远没有尽头。
他好像落入了一片黑雾里面,四面八方都被黑色的雾气笼罩,没有尽头。
黑气并不平静,充满乱流。
“这里就是孽河吗?”
正当秦桑彷徨之际,忽见远处有一点光,有一道人影,定睛一看,发现是天越上人。
天越上人背负神剑,衣襟染血,隔空对秦桑拱了拱手。
不等秦桑回应,天越上人便转身离去,消失在雾气深处。
秦桑挣扎着想要叫住天越上人,转眼便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下坠仍在继续。
秦桑想起一些传说,感觉自己像是被贬入九幽冥府的罪仙,传说中的地府鬼域也不过如此了。
内狮子印的威能在飞快消退,他的状态越来越糟糕。
更雪上加霜的是,庇护他的力量也在消散。
倘若被卷入孽河,凭他自己,真的能够活到别人来救吗?
周围的黑雾越来越浓,没有其他事物存在,一片死寂,令人绝望。
就在秦桑万分忐忑之时。
哗!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声,秦桑回头,见有淡淡的灯光传来。
一叶扁舟从黑雾中驶出,舟身轻盈,浮在雾气中,船头上竖着一根桅杆,上面挂着一盏纸灯。
灯光就是从纸灯发出来,白惨惨的灯光在黑雾中显得异常诡异。
灯下有一人,头戴斗笠,几乎将全身都遮住了。
秦桑感觉下坠之势戛然而止,发现自己已经落在舟上。
“多谢前辈相救。”
秦桑定了定神,忍着伤痛,冲着船头之人恭恭敬敬行礼。
没有回应。
秦桑等了片刻,抬起头,发现那人盘坐在船头,一动不动,身下的扁舟在黑雾中疾驰。
斗笠之下,似是虚无,又似有黑纱浮动,好似一个孤单的鬼魂,总之不像是一个人。
秦桑想起第一剑侍说过,这个神秘人存在很久了,正常人不可能在孽河这么久,未必是活物。
他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待在原地,这才有心思观察周围的环境。
扁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