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让他不要白费功夫,送到城里也是一样。 事实上,他家哪有钱去城里看病,那几付汤药就是靠卖家里的粮食换的,以后还不知道吃什么。 只能让他爹等死。 “放心,我问了,人家收的不多,还能赊账。别管大夫哪来的,让人家看看,死马……” 樵夫意识到这么说不太吉利,连忙住嘴,不由分说冲进屋里,见床上有一个皮包骨头的老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死人一样,几乎听不到呼气声。 带着老人上山,只怕半路就折腾死了。 “你在家等着啊,我去问问,能不能请大夫到家里来,”樵夫风风火火,冲出门,不辞辛苦跑回青羊观。 等他说明情况,秦桑招呼了一声。 “玉朗,小五,带上药箱,随为师下山。” “是!” 玉朗自觉背上药箱,药箱里是刚从山里采的草药,和小五并肩跟在秦桑身后。 青羊医馆,这就算是开张了。 几人步行下山。 道观在山的东南,村子在西侧的山脚下,需要绕一下。 有一条河绕村而过,据说河面上原本有七个木排,所以叫七排村,现在河水都快干了。 这里山多地少,村民远谈不上富庶,但村子很大,有上千户。 他们下山,沿着河岸往村里走,玉朗的脚步突然顿了顿,望向河对岸。 河对岸有一丛竹林,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玉朗惊奇的发现,夫子也教过他这部书,是给蒙童启蒙用的。 两个不同的国家,几千里之遥,读的书竟是一样的。 他微微张口,跟着默诵。 “那里是陈秀才开的学堂,学问是这个!‘ 樵夫竖起大拇指,一脸自豪,“镇上人家都送孩子来读书,连城里有钱有权的人家,都邀请陈秀才去家里当先生,陈秀才就是不去,人家就喜欢咱村!” 进入病人家里,年轻人一脸局促和忐忑,秦桑一句治不好病不收诊金,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屋里年轻人紧张看着秦桑为老人诊脉,屋外有看热闹的村民,探头探脑。 樵夫在一旁大肆吹嘘他的功劳,口若悬河,为增加说服力,顺便将秦桑也吹捧了一番。 “玉朗,取纸笔来。” 秦桑从药箱取了一些草药,又写下几味药箱里没有的药,交代玉朗去山里现采。 年轻人欲言又止。 樵夫冲进屋里,“道长,三儿他爹还有救吗?” “有救。这位老先生身体亏空严重,先调养再治病,贫道开了两副方子。等我徒弟取来药,会教你们怎么煎药,”秦桑合上药箱,领着小五向外走。 众人将信将疑,秦桑没有多解释什么,自顾自回山。 一个时辰后,玉朗采了新药,飞奔下山,途中用还不熟练的法咒将药草干制好。 回到病人家,玉朗亲自熬药。 年轻人一点点儿将药喂给老人。 艰难服下药汤,老人沉沉睡去,没有像说书里那样,喷出一口污血,大病痊愈。 玉朗知道,师父用的只是普通的草药,和当初给他的灵丹不可相提并论。 “看来师父真的要做凡间的大夫了。” 玉朗暗想,注意到老人呼吸渐渐变得顺畅了。 即便只用凡药,秦桑能够一眼看出病灶,用药之精准,凡间的神医也远远不及。 年轻人和樵夫也发现了老人的变化。 “神医!真是神医!” 樵夫喃喃道。 “每日早晚各服一次,三天后换另一付,我都给你配好了……” 玉朗不厌其烦地叮嘱年轻人,推掉了年轻人借来的几枚铜钱,“师父说了,诊金先记账上,等令尊病好,再付也不迟。” “照顾好你爹,我去送送小神医。” 樵夫快步跟出来,无论如何也要将玉朗送回道观,玉朗只能随他。 走到河岸,又听到了竹林里的读书声。 玉朗鬼使神差,通过木排走到对岸,樵夫见他神色有异,不由闭上了嘴巴。 他们刚走到对岸,竹林里突然走出来两个人,显然都是读书人,身穿白衫,气度不凡。 “陈兄请回吧!今日得遇大才,叶某不虚此行,来日定会常常叨扰陈兄,只望陈兄不要厌烦。” 其中一人拱了拱手,回头看到玉朗,眼睛一亮,“这方山水,竟养育出如此灵秀的道童,难怪陈兄执意隐居于此,果真是风水宝地。” “叶兄误会了……” 另一人正是陈秀才,送走客人,转身过来,微微拱手,含笑问道:“柱子兄,听说你请来了一位神医,是这位小道长?” “陈秀才也听说了?” 樵夫挠了挠头,兴奋道,“神医是小道长的师父!小道长也是小神医!” “玉朗见过陈先生。” 玉朗已经修仙者,面对明明是凡人的陈秀才,却像以前面对夫子那般紧张。 陈秀才本是随口一问,见樵夫的神色不似作伪,不由暗暗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