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于阵外现身,望向来人,见是一名须发染霜,精神矍铄的道人,其人脚踏云靴,所行之处虹光相伴,甚是奇异。 观其气息,应是炼虚中期修士无疑。 再结合其来时方向,秦桑心念一转便知是何人,微微拱手:“晏宫主有礼。” 秦桑暗暗警惕。 此人想必就是神秘莫测的离羽宫大宫主,世人皆称他为晏宫主,而不知真正名姓。 因为只是一道虚影分身,无法准确判断其实力,传言应无多少夸大之处。不过,既非炼虚后期,秦桑也不会太过忌惮。 晏宫主只遣分身到此,叫停斗法,似有调停之意,但也说不准是缓兵之计。此人历来深居简出,辛家只有上代家主和他有过几次接触,辛笙等人也不知此人性情如何。 “秦道友有礼。” 晏宫主打了个稽首,和颜悦色,看了眼秦桑身下的剑阵,也不要求秦桑放凌宫主出来,又问道:“秦道友当非琼湖人士,否则以道友的神通,早已威震四方,敢问仙乡何处?” 听其语气,秦桑看出晏宫主似要化干戈为玉帛,估计是打不起来了。 秦桑也不好说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取出一枚令牌,打向晏宫主。 晏宫主认出令牌的来历,顿时神情一肃,再次行礼,“原来是五行盟的秦长老,失敬!失敬!” “晏宫主言重了!” 秦桑还了一礼,暗道五行盟的名头果然好使,名声传到了八大天州之外。 晏宫主将令牌还给秦桑,笑道:“贵盟的漆长老坐镇武玉山分号数千载,晏某有幸,请漆长老为我炼制了一件灵宝。两千年前,天惊寨犯我琼湖之时,多亏漆长老和贵盟鼎力支持,方将那群蠹修击退。可惜晏某专注于修炼,已经几百年未去拜访漆长老了。” 秦桑神色微动,他只了解过琼湖附近的局势,不知武玉山是什么地方,天惊寨又是哪方势力,何况是两千年前的事情了。 听起来,天惊寨应是一群以劫掠为生的蠹修。 大千世界的修士,也不是一直在洞府苦修就能得道的,修行亦须宝材外药。 有的依靠宗门供应,有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的彻底沦为盗匪,啸聚成群、来去如风,杀烧掳掠无恶不作,犹如蝗虫过境。 大千世界广阔无边,捉之不易。 这便彰显出八大天州的好处了,大周虽只是名义上的共主,大周天律深入人心,总是有些效用,令蠹修有所顾虑,不敢太过肆意妄为。 “可惜秦某加入五行盟时日尚浅,尚未去过武玉山,无缘结识漆长老,”秦桑老实道。 “无妨,秦长老最近若有闲暇,我们同去拜访,”晏宫主笑道。 秦桑回头看了眼碧水寨方向,摇头道:“只怕难有机会了!秦某另有要事,须速回山门,无法在琼湖停留太久。” 晏宫主咦了一声,“秦长老不打算在此开辟道场,难道琼湖风景入不了秦长老法眼?” 方才凌宫主对他喊打喊杀,晏宫主却似要将他留下,秦桑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回道:“琼湖广阔如海,物产丰饶,可惜秦某只是客人。山门才是秦某的道场,我辈修士飞遁千万里视若等闲,门人弟子却万难迁徙,不可轻动。” 听闻此言,晏宫主能确定,秦桑八成是真心的,身为一宫之主,他深知这个位置的责任。 既然如此,离羽宫便能够容忍,今日仇怨可解。 “不知秦长老打算怎么处置碧水寨?” “依秦某之见,钟良散人经营偌大基业,废弃着实可惜,若有道友愿意接手碧水寨,秦某也是乐见其成的。” 秦桑淡淡道,声音未做丝毫掩饰。 由于他和凌宫主的斗法,琼湖周边势力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关注他和晏宫主交谈。 这番话也是说给他们听的,秦桑早已决定卖掉碧水寨,问题是卖给谁、怎么卖,才能卖个好价钱。 碧水寨不单单是钟良散人的洞府,拥有一个宗门的底蕴,琼湖周边的势力肯定都感兴趣,但要先看离羽宫的脸色。既然离羽宫未能压服秦桑,接下来便是价高者得了。 就在这时,剑阵之内,黑圈渐渐缩小,云烟散去,凌度迈步而出。 他感应到大宫主亲至,放弃临阵突破的想法,境界依旧停留在炼虚初期,那件至宝也被他收了起来,负手望天,似放弃了抵抗。 秦桑掐了个剑诀,旋即一道剑光没入袖中,星光顿时消散,现出凌度身形。 “得罪了!凌宫主神通高妙,秦某不敢留手,望凌宫主勿怪。” 凌度冷冷道:“凌某自己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来日再做过一场!” 秦桑暗道此人还算光明磊落,“若有机会,秦某自当奉陪。” 凌度不再多言,对晏宫主行了一礼,法身当即回归本尊,便化虹向山门遁去。 晏宫主含笑看着这一幕,最后望向碧水寨,“那位道友也是贵盟长老?” 在晏宫主现身之后,素女也在碧水寨放出气息,遥为援应。 “非也,她是秦某的友人,此番应秦某之邀而来,”秦桑道。 晏宫主点点头,“二位收服碧水寨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