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老东西,敢打我兄弟!”
峦见秦桑吐血,还以为他是被老乞丐打的,两眼通红,挥拳打向老乞丐。
外面的爹娘听到峦的喊声,也慌慌张张跑进来。
眼看着峦的拳头就要落在老乞丐的脸上,院中忽然平静下来,三人僵在原地。
老乞丐走到秦桑面前,伸手将他搀住,“你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刚拿到功法就敢强行修炼。”
他虽然责怪,语气中却包含几分欣赏之意。
秦桑脸色煞白,眼神惊恐,像是被老乞丐吓了一跳,身子猛然向后缩,竹册掉到地上,“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
“你自己应该能感觉到其中的好处!若非你胆大包天,刚感应到天地灵气就敢强纳入体,破关冲脉,不仅不会受伤,你的病立刻就能好上八九成。”
老乞丐摇了摇头,抓住秦桑的手腕,向他体内渡了一缕真元。
秦桑的气息平稳下来,脸上逐渐恢复血色。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仍要表演好符合少年的心性,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颤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对我爹娘和大哥干了什么!”
“你刚刚还问我是不是神仙,忘记了?”
老乞丐一笑,身下生起云气,云气托着他和秦桑,缓缓抬升,转眼就到了和山顶齐平的高度。
四方山川原野,城中人影如蚁,一览无余。
秦桑张大嘴巴,紧紧抓着老乞丐的袖口,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老乞丐伸手捋须,暗暗观察这个将来的弟子,心中非常满意。
“你是神仙?”秦桑喃喃。
“吾非真神仙,一介修行人而已。修行到尽头,才是神仙之境。”
老乞丐负手,眺望远山,幽幽道,“当然,在世人眼中,我辈修行人确实有神仙之能。”
说着,他扭头看向秦桑,开门见山,“你可愿拜我为师,随我回山修行?”
“我?”
秦桑指着自己,难以置信,“我也能成神仙?”
“当然可以,修行之人也只是踏入修行之途的凡人,只要你道心坚定、福缘深厚,终有成仙之日,只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秦桑张了张嘴巴,似乎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间难以消化,突然冒出一句:“可是,我家请不起老师。”
“哈哈……”
老乞丐放声大笑。
秦桑似也知道自己说了蠢话,羞得满脸通红。
这一番表演着实有些辛苦,秦桑考虑到了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尽可能让他的言行举止符合乡村少年的身份,总算没有在老乞丐面前露出破绽。
当然,老乞丐对秦桑满意至极,就算秦桑有些出格之言,也会认为自己这个徒儿与众不同,纯真无邪。
两人缓缓落地,在天上已经定了名分。
老乞丐道:“其他道友称呼为师通神上人,山门在源净山。你既然答应拜我为师,便随我去源净山修行吧,为师给你三天时间,和家人告别。”
秦桑哀求道:“师父能不能将爹娘和大哥也一起带去源净山?”
通神上人断然摇头:“法不可轻传,他们与仙法无缘。徒儿放心,为师会保他们一生荣华富贵、无病无灾,待你修行有成,随时可以下山看望。”
顿了顿,他拍了拍秦桑的肩膀,叹道:“徒儿须得知晓,踏入修行之途,首先便要忍耐孤寂、离别之苦,方能有所成就!”
接下来,通神上人将秦桑家人身上的禁锢解开,向他们说明原委。
爹娘和大哥将信将疑,直到通神上人施展了几个小法术,才敢相信秦桑竟被神仙看中了,要收为徒弟。
狂喜过后,又得知秦桑要跟着通神上人去远方修行,以后一年都难得见一面,母亲忍不住低声垂泣。
通神上人提出,可以帮他们举家迁往离源净山不远的地方,但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不愿背井离乡,况且就算离得再近,秦桑也不能轻易下山。
通神上人又提出来在丰城给他们买一间大宅,他们也拒绝搬进城里,只接受通神上人送的一些银钱。
这几天兄弟俩闲聊时,秦桑总听峦提起村东头一户人家的姑娘,遂撺掇爹娘和大哥前去提亲,在他走之前将嫂子娶回家。
爹娘犹豫了一下,当晚便提着礼物登门拜访,恰好那姑娘对峦也暗生情素。
亲家觉得时间太过仓促,但得知峦的兄弟即将远游,也能理解他们的苦衷,而且聘礼足够丰厚。一切从简,短短三天就完成了从提亲到迎娶的所有
流程。
第三天傍晚,家中张灯结彩,大摆宴席,所有人欢欢喜喜将新人送入洞房,通神上人也有礼物送给新人和秦桑的爹娘。
翌日,天光未亮,师徒俩离开村子,没有惊动任何人。
月色昏暗,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村子还在沉睡,秦桑一步三回头,能看到家门口挂的红灯笼。
一方面是做给通神上人看,另一方面,短短几天的俗世生活给秦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好徒儿,给为师说说,为师给你的功法,你看懂了多少?”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