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向婉第一次在佟言面前哭,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的绝望,“我不管你跟文泽到了哪一步,没结果就是没结果,他爷爷病得那么严重,他爸也得看贾书记的脸色过日子。”
“你爸倒了是迟早的事,他当年跟你爷爷把潘家搞得多惨,你不知道我们知道,这都是因果来的。”
“你没有你爸撑腰,你还有你外公,你还有你妈,你们肖家那边还有钱,阿言,你放过文泽吧,就算我求你,你别再联系他,以后他要是跟你见了面,你也离远点,你就看在前些年我还算照顾你的份上,看在两家的情分上,行吗?”
“我就文泽一个儿子,你别把他害死了!”
“阿姨,你放心,我会记着你今天说的话。”
“那最好,再纠缠不休下去,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佟言正要去了解安向婉给她打电话的原因,佟家豪那边出了事,他警报器响了,佟言连忙叫了医生。
周栩一个人在拼图室坐了一阵子,记起另外一串号码,打过去。
那头很快接了,“喂……”
周南川刚到海城半小时不到,人在茶庄。
“喂。”
听到那头呼吸的声音,他拧了拧眉,“不说我挂电话了。”
那头又传来了吸鼻子的声音,周
南川大概可以确定是谁了。
他带他那几天,每天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让他背他的电话号码。
那会儿小栩和他还不是很熟,天天在他面前说孙闻泽的好话,他甚至还能知道孙闻泽家里的座机,和私人手机,乃至工作办公室的电话。
周南川要强,哪里受得了这个,便让小栩把他的座机,死人手机,和办公室的电话也背了下来。
每天必须背个十遍,否则别想去玩。
小孩子记性好,竟然记下来了,还真给他打了电话。
吸鼻子的声音更加频繁了,估计人是哭了……
“周栩?是你?”
周栩有些意外,撅了撅嘴巴,“你……”他想问,你怎么知道是我,话到嘴边没说出来,感觉到自己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你在哪?”
“在家。”
“在你外婆那边?”
“你怎么知道?”
两爷子聊起来了,“周叔叔你是不是警察?”
“不是。”
他明显有些失望,他跟很多同学说了他爸爸是警察,如果被别人知道他骗人,肯定会笑话他的。
“那你是宇航员吗?”
“不是。”
“是医生吗?
”
周南川从不知道,给人当爸爸竟然还有这么高的要求。
“不是。”
“那你是,科学家吗?”
“周栩,我是种地的,农民。”他这话没说错,他打小就是种地的,后来长大了打了几年工,又开始种地了。
周栩突然间就哭起来了,“种地的不行,农民也不行。”
“农民怎么不行,你不觉得光荣吗?”
“你是警察,你不是农民!”
“你过二十分钟到门口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周栩吸了几下鼻子,“我不去!”
周南川直接挂了电话,开车接他去了。
他一路到肖红住的别墅区,幸好一路畅通无阻,没堵车,到的时候小栩眼睛红红的,就蹲在别墅外面玩夹缝里长出来的野草。
周栩跟周南川玩心理战术,被他算得死死的。
上了他的车,他打开车门往副驾驶里钻,被周南川扔到后面的安全椅上面绑起来了。
小孩子不喜欢一切关于小孩子的东西,他们想当大人,周栩也不例外。
“周叔叔,我想了想,你不要种地了。”
“为什么。”
“你当警察吧?”
“不。”
“那你当宇航员。”
“没兴趣。”
“当个探险家吧。”
“闭嘴。”
“当个画家,妈妈也会画画。”
他看了他一眼,继续开车,周栩拧着眉,“你不要种地了,种地好穷的。”
男人笑了出声,“谁给你说的种地好穷,穷怎么了?”
“穷买不了玩具。”
“放心,我再穷也会给你买玩具。”
“妈妈的颜料好贵的。”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间僵了一下,但很快缓过来,“你今天受了什么刺激,谁给你说什么了?”
周栩这孩子一般来讲,不会这么反常。
他不问还好,一问周栩竟然哇哇的哭了,他不得已只好将车子停在路边,坐到后面去陪着他,“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