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能想到,眼前这个头到自己下巴位置的小将会是自己女儿? 他记得女儿离家出走之前,可可爱爱,娇娇小小,谁见了谁喜欢!阔别两年多,她都不是亭亭玉立了,她是人高马大啊! 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决定多宰几个敌兵压压惊。 由晁廉率领的援军比他先一步抵达,本来就没占便宜的夜袭敌军更是被压着打。 地上尸体横陈,放眼望去几乎都是来夜袭的敌人,沉棠一方没几个。按说伤亡到这个比例,敌军早该撤退了,但他们没有。 是他们不想吗? 根本是几个老六将退路截断。 前面是敌人,后方是陷阱。 最后敌军见势不好,拼着损失才脱身。 战后一清点,这一支折损五成! 赵奉和晁廉见到沉棠的时候,后者的脸色沉凝得能滴出水,甚至连周身天地之气也被影响,隐约有雷霆之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地上这些尸体都是她的兵。二人对局势嗅觉虽不敏锐,但隐约感觉得出来,沉君在不满,只差将“愤怒”二字刻在脸上。 “见过沉君。” 二人抱拳行礼。 沉棠口中喟叹道:“世人皆言‘远亲不如近邻’,如今可算是见着了。虽说陇舞与天海、上南两家已非近邻,但危难时刻,昭德兄与子义兄仍愿出手,甚是感激。” 这话说得,仿佛二人不来她就嘎了。 赵奉二人不解。 明明这大火是沉棠自己人放的。 待处理好地上的尸体,泼水灭火,收拾满营狼藉,天边已泛起了一点儿鱼肚白。 沉棠在营帐干饭,陪着点咸菜咸鱼咸肉干之类的小料,喝了两桶粟米粥方觉饱意。 用帕子擦干净嘴,往食桉一摔。 “走,找人晦气去!” 找谁的晦气? 自然是联军的晦气。 这阵子吃她八卦的瓜,该吐出来了! “沉郡守,你带这么多人过来作甚?” 问话的人是陶言。 他营寨位置非常安全,昨晚夜袭连一点儿火星子都没溅到。反观沉棠一方,因为她有心搞事,误导外界尸体的身份,导致其余诸人都以为沉棠这次夜袭损失不小。 陶言自然有些幸灾乐祸。 其余联军盟友神色各有不同。 “我来找盟主,有你插话的份?” 陶言没想到沉棠会这么不客气。 怒道:“沉幼梨!” 回应他的是一柄雪亮长剑,剑锋直指他的脖颈。沉棠一言不合亮剑,这一幕惊坏众人,黄烈蹭得起身。但他并未动手,反问沉棠道:“沉郡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我倒要问问你们几个意思!昨晚夜袭,朝黎关主力欲从我这边突破,我方拼死抵抗,又派人去你们那边求援,结果求爷爷告奶奶,除了上南、天海两个老邻居,其他人爬都没爬来几个。怎么,你们手脚全被郑乔兵马吓残废了吗?” 沉棠这话问得不可谓不难听。 不过,她这一出戏就是奔撕破脸来的。 黄烈出言欲安抚她。 “沉郡守误会了,昨夜之事并非……” 沉棠打断话,继续输出:“误会?什么误会?误会什么?朝黎关派来的人才多少人?难不成他们各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勇士,拖得你们无暇分身,让你们畏惧如虎?呵,昨日我好心提醒你们戒备夜袭,结果换来盟友隔岸观火!好!好得很!倘若如此,这屠龙局还打什么打,趁早洗干净了等着敌人来抹脖子!我不干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 论嘴皮子输出,哪个有沉棠利索? 其余人越听眼皮跳得越厉害,再细看沉棠神情,分明是动了真怒,真要掀桌子! 少年火气旺盛,说撂挑子真会撂挑子。 “沉弟这话也正是吴某想说的。” 说话间,吴贤带人入帐,神情严肃。 他道:“尔等当真有涤荡乾坤,诛杀暴主的心思?吴某以前相信,如今却是不信了。昨晚,沉弟营寨熯天炽地,吴某这边损失亦是不轻。若非帐下谋士趁机起雾,减少了伤亡,吴某今日怕是没机会站着与诸君说话。若如此,这屠龙局不打也罢……” 尽管这一出戏早跟黄烈通过气,但他作为盟主还是要演一演,让掀桌子看着更真! “不可!” 吴贤问道:“有何不可?” 他冷笑着扫视众人的面,讥讽地道:“吾若退守天海,即便那暴主打来,也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子,总好过哪天冷不丁就被隔岸观火的盟友出卖了,死得不明不白。” 沉棠开口退出并不能让人重视。 先前她不在,屠龙局照样打。 但加上一个吴贤,便有人心慌。 偏偏还有人火上浇油。 “谷某深以为然。”谷仁从席间起身。 “谷郡守,你这……” “万万不可啊,事不至此!” 众人险些集体傻眼。 事情怎么一下子跳到散伙环节了? 与其说他们舍不得谷仁,倒不如说是舍不得谷仁那位年纪轻轻的十三弟。少冲骁勇善战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