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大笑道:“好一个‘取之于章,用之于章’!甚好!” 沉棠继续道:“掐指算算,章永庆和黄希光口袋的粮草也快见底。他们在乾州毫无收获,自然会将主意打到咱们身上。依我之见,咱们苦苦等待的机会即将成熟!” 吴贤爽快地道:“沉妹,你我两家同气连枝,互相依存!愚兄虽无大智,但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你有什么计划尽管说来,愚兄这边看着配合,绝对不拖后腿!” 沉棠嘴上痛快答应下来。 内心却小小皱眉。 她对吴贤这个人还是了解的,耳根软,顾虑多,再加上帐下派系不同声音,即便是之前两家合作,吴贤也要小小纠结一阵。这次怎么转性了,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心中虽有疑惑,但沉棠并未表现出来。 吴贤招待很周到,还留了饭,沉棠又拿玉麦当借口,交给庖厨烹煮,热情当起了玉麦推广代言人:“这可是善孝他们发现的新作物,昭德兄今儿可有口福了……” 沉棠踏入营寨后的一举一动,都由专人报告给吴贤,他自然知道对方吹嘘一路的玉麦。听沉棠再提及,他也提起了兴趣。用玉麦当借口,沉棠将话题往赵奉身上引。 “昭德兄,怎么不见大义?” 沉棠随口一提,营寨气氛安静三分。 她仿佛没有发现这点异常。 “公肃也不见人影。” 吴贤面上的热情似澹了一点儿:“他们另有要事在身,沉妹怎突然提起他们?” 沉棠实话实说:“大义闺女不是在我帐下干事儿么?我看她这阵子上值总是魂不守舍,便多问两句。我才知道大义在养伤,只是我这阵子忙起来,将这事儿忘了。要不是善孝说让大义他们尝尝玉麦,还记不起呢。” “合着愚兄还是沾了大义的光,才有机会尝到玉麦?”吴贤见沉棠神情真挚不似伪装,笑容复又热情,还开口揶揄了一句。 沉棠连忙道歉补救:“啊这?这是小妹之错,居然将昭德兄给忘了,该罚!” 主帐气氛融洽又轻松,可直到离开吴贤营寨,沉棠都没机会见到赵奉或者秦礼。 她心中不由得打鼓。 莫不是赵奉几人出事儿了? “大伟,你可有见到你父亲他们?” 赵威沮丧摇摇头:“没见到阿父他们,倒是看到两个伯伯,只是周围都是人,不方便打听消息。他们只说阿父出营巡视……” 沉棠皱眉:“你先安心,你父亲再怎么说也是吴昭德帐下勐将,即便不受重用,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吴昭德没道理这种时候自断手臂,我回去派人再去打听打听。” 赵威忙道:“多谢主公。” 沉棠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 心中则谋划着怎么将大义勾过来。 吴昭德不知珍惜,她代为珍惜不过分吧?他将人伤透心了,也别怪她趁虚而入! 打听消息,顾池最好用了。 顾池:“……” 沉棠眼巴巴看着他:“快说,有没有消息!十万火急啊!我这一铲子能不能撬动独守空房的大义墙角,全看你了,宝!” “你这都是上哪儿学来的油腔滑调?”忍无可忍,他会读心,但不负责情报啊! 沉棠:“浪荡子都是这样的!”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她好坏,他好爱! 顾池深呼吸:“……消息,确实打听出来了,简单来说,吴昭德后院起火了!” 沉棠道:“……后院起火?” “……徐文注那边不知怎么回事,跟吴昭德彻底闹掰,传闻是徐家的谁死了。”只是这消息不保真,毕竟徐诠都没有收到消息,这还只是顾池探听到的传闻,“徐文注不再供应粮草,吴昭德这边就骑虎难下。但粮草筹措总要有人担起来,所以……” 沉棠猜测:“天海世家?” 顾池点头:“嗯!” 沉棠理清了头绪:“……额,这就难怪了。天海这些世家跟秦礼一派不对付,赵奉前阵子为了给兄弟报仇又弄死他们阵营的人,梁子越结越大,不会因为一顿军棍冰释前嫌。吴贤还要粮草,那肯定要顺着天海世家一派的心意来,疏远秦礼他们……” 顾池道:“真是打了瞌睡来枕头!” 沉棠点头:“是啊是啊。” 如果传闻为真,徐氏死人太及时了。 只可惜,这只是传闻而不是石锤。 “望潮还有事情?” 沉棠注意到顾池欲言又止。 顾池道:“主公,有些担心。” 沉棠不解:“担心什么?” 顾池抬手示意主公附耳过来,二人咬着耳朵窃窃私语:“这事儿,池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徐家撂挑子,徐文注不肯再出粮草,这对天海世家有什么好处呢?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吴贤的心彻底偏向己方,压过秦礼一派,但这又没实质性的收益!他们要付出的却是实打实的粮食。故而,池总觉得有猫腻,有人为痕迹。祈元良不是在后方么?” 沉棠扭头看着近距离的顾池。 后者的表情很微妙。 沉棠的表情很惊悚。 “你说——元良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