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自己。 梅梦以为他是来辞行的,孰料管家却说祈善应下了补画的活:【祈君还会补画?】 前阵子突降暴雨,瓦片开裂,收藏书画的房间漏水。尽管仆人们第一时间抢救,仍有几幅画遭殃。其中一幅画还是她最宝贝的。 走到哪里就要带到哪里,时时打开欣赏。 她试图修补却无从下手。 无奈找了专业修补画卷的画师。 只是那幅画泡水严重,画师也不敢接活。 她不信邪,张贴了重赏告示。 告示贴出去好几天也没有人去揭。 好不容易有消息,还是熟人。 说实话,祈善也很意外。 他这会儿身无分文,伤势还未痊愈,便想着找点来钱的活儿。出门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份补画的外快。结果越走越熟悉,要补画的人居然是梅梦。他也不敢将话说太满。 【略懂一二。】 梅梦知道文心文士的臭毛病。 略懂一二极有可能是极度自谦的话术。 她让人将旧画送过来,祈善只是看一眼便给予肯定回答:【不是很严重,能补。】 祈善用了三日功夫将旧画修补。 他还技痒,补一送一。 除了原来的旧画,还有一幅一模一样的新画,两幅画只有纸质不同,其他的都是一比一完美复原。即便梅梦将这幅画看了无数遍,每个细节都深深刻在脑海,也无法一眼分出哪一幅才是原版。她珍而重之将画收起。 眼神暗示管事将报酬尽数奉上。 祈善并未收下,而是推辞:【不敢不敢,且不说女君救了祈某一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光是这幅画的价值,恕祈某直言,它也不值这般丰厚报酬,实在受之有愧……】 【祈君不用推辞。】因为旧画修复完美,梅梦心情大好,跟祈善也亲近了不少,【在外人眼中,这幅画确实普通,二三十文钱就能画一幅,不过它的价值不在于此。】 祈善好奇道:【因为上面的人?】 梅梦坦荡承认:【嗯。】 祈善想到旧画上的言灵诗词,不再多问。 但他最后还是知道了画中人的身份。 倒不是他刻意打听,而是这事儿在城中不算新鲜。也许是那幅画的缘故,祈善在梅梦府上住到伤势痊愈,对方还帮了他一个忙。 总的来说,不管是祈善还是梅梦,双方对彼此印象都比较正面。只是二人谁都没想到,多年之后再收到彼此消息会是这光景。 梅梦自然是后悔的。 “果不其然,路边的男人不能救。” 早知如此,当年就该将人杀了。 省得今时今日给自己添堵。 当她知道尸体被人掉包,偷回来的尸体是假的,她便有种要跟故人见面的预感。这份预感很快也成真了。梅梦并未选择坐以待毙,而是主动出击,她略作梳洗便出门了。 手下担心:“家长,您去哪儿?” 梅梦道:“自然是访友。” 此时此刻,大营。 吕绝表情完全放空,木楞的模样仿佛灵魂出窍,祈善抬手在他眼前比划了好几下。 叹气道:“吕将军啊,回神了。” 一声不奏效,他又凑对方耳边大喊一声。 这次终于奏效了。 吕绝跟屁股底下放了炸弹一样,惊得原地弹跳起来,忙抓住祈善的手腕,再三确认道:“祈中书,祈中书,你、你你确定——你确定真的是她吗?她现在就在河尹郡?” 祈善无奈道:“嗯嗯,确定呢。” 吕绝喜得语言系统紊乱。 他只能通过来回踱步、紧张搓手等动作缓解内心情绪,绕着祈善走了一圈又一圈。 祈善看他这反应,眼白都要翻上天灵盖,甚至有些后悔告诉吕绝关于梅梦的消息。 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吕绝也不是当年的狸力,梅梦对他的影响应该没那么大,结果证明自己想多了。吕绝还是那个狸力,满脑子都是夫人梅梦,这厮真不会坏事吗? 祈善预备试探一下。 抬手压住吕绝的肩膀,泼一盆冷水。 “吕将军,你先别高兴太早了。” 吕绝反问:“为什么不能高兴?” 祈善:“你心心念念的这位夫人,来者不善,极有可能是咱们的敌人,你想——” 吕绝打断他的话:“我知道。” 这下轮到祈善不知道了:“你知道?” 吕绝神色坦然自若,了然道:“若非如此,何须祈中书亲自来说?若她还只是普通妇人,您多半派个人过来知会一声卖人情。” 祈善:“……” 他重新组织了语言:“既然如此,吕将军可有什么打算?从目前所知消息来看,你心心念念的这位夫人,似乎在西南那边有着不低的地位。西南的情况,想来你也懂。” 只差问吕绝会不会被对方用美人计勾走。 吕绝点头:“末将懂的。” 祈善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下文。 吕绝看懂他的脸色,忙补上一句:“不管祈中书信不信,末将都不会、也不可能因为夫人而背弃主上。说一句中书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