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催什么了?”
“催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她翘着二郎腿,用那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我:“你刚刚那番话不像在劝索菲亚,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别以为我没接触过道教就不知道,人家明明是要顺应天心、讲究个天人合一,跟你说那玩意也不搭边儿啊。
还打破枷锁、我命由我不由天,你这理论倒是跟魔有点像,自己编的?”
我反驳她:“废话,因为老子是巫不是道士,巫从古到今都没认过这个天。
再说道家也分阐教截教,阐教上体天心,可没准人家截教的教义就这个呢?”
“拉倒吧,孟瘸子就是截教余孽,你看他念叨过人定胜天么?”
卓逸跟我杠上了:“你啊,就是因为最近烂事儿太多,被冥府和昆仑一起追杀,你姐又一直不出关,对破局没信心了,所以想借着跟索菲亚争论的机会给自己加油打气是吧?”
我没吭声,因为卓逸确实戳到我心里的真实想法了。
尤其在经历过阿列克谢这件事以后,我对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没有信心。
如果这件事是申公做的,那就证明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如果不是他做的那就更操蛋了,杨叔几乎是琳姐的代言人,他找人杀我爸,那这里面信息量更大。
总而言之,琳姐一天不出现,我悬着的心就一天放不下。
卓逸还挺知道节省的,她也不嫌弃索菲亚,用她那个杯子喝她留下的半瓶酒。
等瓶子空了以后她拍拍我肩膀:“老弟啊,其实我以前也像你一样,目中无人,更不在乎什么老天爷,觉得老子天下第一谁都不怕。
可连着挨了几次命运的大嘴巴子,尤其是在你手上吃了几回瘪以后,我现在才看明白,原来历史车轮向前转动的时候谁都拦不住,人真的赢不了天。
你现在就是推动车轮那个人,眼前的一切人、一些事物都要为你让路,只要老天爷不点头,谁都别想动你一根手指头。
但你也不过是被天道裹挟前进的可怜虫,只能使力气,却控制不了车轮的方向,这是你的悲哀,也是我、申公序、还有柳长生这一群人,我们的悲哀。”
我有点不耐烦了:“别跟我唠神嗑行吗?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柳青青她爸真是个奇人,人家可能早就把一切都看透了。”
卓逸目光望向上方的吊灯,缓缓开口:“我们可能正处在一场前所未有的变局中,你、我、我们,不过是这场变局的看客、见证者,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什么。
至于这个天道想把这个车轮滚向何处,我不知道,也没有能力知道。
所以别多想了,珍惜眼前人,过好当下,说不定再未来的某一天清晨,你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一切事情都变好了。”
我明白卓逸想说什么,因为同样的话我在柳长生嘴里听到过。
但我并不认同:“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躺平?天道想弄死我,我就等着它来弄死我?我不是什么英雄,但这么窝囊的结局我绝对不能接受。”
“那我只能说,我佩服你的勇气,但愿你能成功。”
卓逸突然转移话题:“好了不聊这些,那什么,刚才索菲亚不是想让你跟柳青青去她家住吗?你跟柳青青商量一下,晚上吃饭的时候答应她。”
我不太理解:“早就想问了,她为什么邀请我,你为什么让我答应她?”
“她为什么邀请你我不太清楚,但想来无非是套近乎,想跟你拉近关系,但又怕柳青青误会,为了避嫌,所以就连她一起邀请了。”
卓逸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至于我……她邀请你去她家也是在给我创造机会,我正愁如果真给罗曼诺夫家族找麻烦,应该怎么摆脱自己的嫌疑呢,索菲亚这不就把机会送上门来了么?
我想好了,晚宴的时候我也会接受亚历山大的邀请,留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事,这样一旦发动起来,他就没有理由怀疑咱们了。”
我更纳闷了:“你、我都在教廷眼皮子底下蹲着,那谁来指挥这次行动?雅科夫?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单说实力吧,他可是个普通人啊,扔到一堆魔修那能服众吗?”
“这无所谓,都知道雅科夫是我义子,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卓逸嘴角挂上一丝阴笑:“不过我压根也没想让他指挥行动,这次的事情另有人选,如果不出意外,三天之内就会到海参崴了。”
“谁啊?”
“你猜。”
“我猜你大爷啊,赶紧说,你不会把山上那几位老爷子弄来了吧?”
“山上那几位?”
卓逸嘴都快撇天上去了:“段天要调教自己外孙女没时间,孟瘸子一根筋,连自己那点破事儿都整不明白。
柳青青她爸,柳长生拽的跟二五百万似的,你让他一人一剑灭了亚历山大没问题,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