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掩埋起来。
战鼓如雷。
李清愁终究是武艺惊人,将二当牢牢压制在下风,哪怕的皮甲再坚韧,被李娘子手上这把素色长剑砍得血迹斑斑,满身伤痕。就在二当支撑不住时,仰头叫了声:“大姐!”
两人挨得太近,这声音一下子冲进李清愁的耳朵,将的耳蜗震得轰鸣作响。脊背乍寒,一股恐怖的危机笼罩在身,下意识向旁侧翻滚躲避——
哐当!
一把环首大刀劈在李清愁刚刚的地方。
周三娘面露杀气,不多言,抬刀就劈,一股炽烈的罡风迎面斩下来。李清愁提剑格挡,已经做了被震裂虎口的准备,然而刀身不知被什么东西“锵”地弹了一下,偏出半寸,一下子擦着长剑落下。
李清愁趁机反攻,剑身刺向周三娘,不待命中,一旁的二当又立刻扑上来,跟缠斗在一起。
周三娘看了看地上滚落的石子,朝着飞过来的方向望去,见到一身赤色长袍、身覆薄甲的薛玉霄。
薛玉霄看了看地上的石子,本来打对方的手……偏了,打刀上了。
“是你放的响箭。”周三娘忽然道,“这是你设计的?”
薛玉霄身边尽是薛氏近卫,韦青燕上前挡住少主,一身凛冽杀气。
薛玉霄看了一眼李清愁,确认那个二当打不过,便慢悠悠道:“是又如何。”
“你该死。”周三娘吐出三个字,立即又笑了,“要把你的肚子剖开,看看你到底胸腔里装着几颗心。”
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平平淡淡,里面蕴藏的凶狠罗刹气却极可怖。周三娘立即冲了过来,砍杀官兵,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根本就没有把韦青燕放在眼里。
然而错了。
一刀砰地一声下去,薛玉霄面前的韦青燕稳稳接下。虽然手臂被震得发麻,却没有像普通军士一样当场脱臼骨折,而是缓缓地顶着这份劲力,蹭得抽出佩剑——
唰!
薛玉霄身边的数十亲卫,都跟着韦统领一起抽出佩剑,上面有些沾着血、有些才刚出鞘,一同折射出一片似雪的寒光。
剑光如雪,薛玉霄站在中间,垂手而立,面露微笑,淡淡地道:“你们这个寨子的名字,起得很。”
顿了顿,继续说:“是蛟龙,得给盘着。”
话音一落,这些战力跟普通军士完全天差地别的精锐亲卫上前一步,就如同刀枪不入的战阵一般,凶悍地碾压了过去——剑锋刺入贼首的各个关节,将的手臂、脚踝、乃至两肩,都瞬息定在原地,钉透筋骨,滴出点点血花。
韦青燕上前,一脚踢在被穿透的膝盖上,摁着周三娘的肩膀将压倒跪地,踩着的背,面无表情道:“你要剖谁的肚子?还不给少主道歉。”
周三娘猝不及防,震惊得几乎失魂,周身剧痛,被强压跪地,愤怒得快要吐血,这下又听到这么一句,不由得声嘶力竭骂道:“有力气不去对付鲜卑人,跑来对付们,你们这些小爹养的,士可杀,不可辱!”
薛玉霄活动了一下手指,视周围的刀光剑雨于无,走了过去,笑眯眯地道:“你放心,都跑不了。现在给道歉。”
周三娘骂道:“要杀就杀,道什么歉!”
薛玉霄抬了下手。
韦青燕抽剑砍掉了的小指。
周三娘额头渗出汗液,痛得面目扭曲一瞬,仍旧嘴硬:“混账军娘,做鬼不会放过——啊!”
又是一剑。
薛玉霄道:“做水匪要有礼貌。”
“你有病吧!”
惨叫声又响起了一阵,到最后,不知道被剑戳了多少道口子。周三娘汗如雨下,一个铁骨铮铮的江湖娘子,几乎险些要落下泪来,咬碎了一口牙,终于吐出这几个字:“……对!不!起!”
薛玉霄点头。
服从,无论是人还是兽类,具备服从,才是作下、或者武器的必要因素。
不在意对方的恨,只需要对方怕到屈从、怕到胆寒,最怕到一提起的名字,就会瑟瑟发抖。像这样道德底线不够高的匪军,光对们,那只是养虎患,必须要先对们狠。
攻寨至此,薛玉霄甚至连衣角都没有多少灰尘。面色无波,平平淡淡地道:“听城里人说,你们曾经是宁州边防军,因州郡发不出军饷,上面的长官克扣银钱,难以养糊口,所以你——周少兰,才带着一只队来到这里,落草寇,做起了水匪。”
周少兰梗着脖子:“那又如何?”
薛玉霄微笑道:“乃京兆军府都尉,按照律和官职规定,手下可以豢养一千亲卫。”
如果再高一级,达到两位将军的军职,亲卫足足可以扩张至四千人。
周少兰明白的招揽意,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你当是什么人!绝不屈从……”
薛玉霄抬手指了指韦青燕身上的甲胄。
这盔甲是一等一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