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部的刻字。
“这不兄的嫁妆,昔日陛下求娶的聘礼。”薛玉霄摩挲着刻字,“像这样的绣奁,大哥应该有很个,他怎么偏偏拿这个赐给你。”
裴饮雪跟着沉思须臾,忽道:“昔日陛下为了求得士族的帮助,一张藏着前朝财宝的密卷为聘礼,示诚意,两方联合取宝,才有了如今的十六卫、有了山海渡运河,有了修建道路和大菩提寺的资金……及群臣支持。”
“这事儿怎么不知道。”薛玉霄纳闷想了想,“你怎么什么知道?”
裴饮雪看了她一眼:“这只传言,就跟四殿下的出身一样,士族与皇家不能够确认伪的传闻。老师曾前朝的官宦,在学堂中听老师提起过。”
薛玉霄曾经行为放浪,为了保护她,薛司空曾经不希望女儿知道得太,反而招致针,过得不快乐。
“如果顾师所说,那就有八成准了。”
薛玉霄将绣奁反面朝上,屈指敲了敲盒底,里面回荡着一种重叠的空响声。她视线一凝,伸手摸了摸底部的四角,发现两端有一道仅容指甲嵌入的缝隙。
“好像有夹层。”薛玉霄抬起手,不须提示,裴饮雪解下发簪递给她,她便将玉簪的尖端卡入缝隙里,向内探入,随后往自身的方向一顶,整片绣奁底部被卸了下来。
一张信纸、还有一个图卷滚落下来。
“巧匠。”裴饮雪低声喃喃,“母亲大工部之首,门生徒女遍天下,连宫闱织造局也有她的故吏……但即便这样,凤君想要改造这样的物件,恐怕也不容易。”
薛玉霄道:“他冒着风险的,如果被从中截获发现,会被冠谋逆欺上之罪。”
她解图卷上的红线,将之展,里面果一张前朝点标注的密卷。薛玉霄看了一眼,拿起信纸,上面空空如也,她顿了顿:“密写术,明矾写的。”
旁边刚刚洗手的铜盆还未撤去,薛玉霄将信纸放入水中,上面的字迹显露出来,只有一行而已:
“此为前朝遗陵藏宝之其二,因今在水中,难轻取,故留至今日。宜隐秘得之,严防事泄。”
两视一眼,重新看向密卷,上面所标示的点果如今的水底。这么个年头过去,春去秋来,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别说“轻取”了,就算谢馥要兴师动众去取,恐怕也得找到善水、不畏死的江湖士,大张旗鼓、十分周折,且一旦遗陵被毁,里面的珍宝也就再也不天日了。
“怪不得没有取用。”裴饮雪低声道,“司马氏篡曹魏为帝,今谢氏又篡司马氏之皇位。所谓的前朝之宝,大概也汉室之宝……没想到不仅有密卷,还有两张。”
“这拓本。”薛玉霄道,“原卷还在皇帝那里。兄在深宫这么年,也不一无所获,只不过曾经两情意还在,他在们与结发妻主之间左右为难。而鸳侣伉俪,至亲至疏,如今谢馥被皇权所控,已非当日,大哥已经决意与她情断了。”
薛玉霄抬手将信纸从水中捞起,撕毁揉成一团。两坐灯下沉吟片刻,不约而同口。
“周少兰与关海潮……”
“你收复的水寨……”
裴饮雪话语一顿,道:“看来你想到了。”
薛玉霄说:“但她们贼匪出身,有不守规矩的前科。……”她抬手抵住眉心,捏了几下,“先想一想,明日去太平园跟母亲聊一聊,不急于一时。”
裴饮雪点头:“好。”
他看着薛玉霄收好密卷,放置在隐秘安全处。她的思绪仿佛全被这张密卷给牵绊住了,明显有点沉浸在思考中。
直到灯烛熄灭,月光泠泠映照在窗棂上。薛玉霄才慢慢脱去中衣上榻,她在黑暗中盖好被子,正想着明日去太平园说什么,身畔忽贴上一具柔软的身躯。
两已经换了一床又厚又宽的被子。
薛玉霄还未口,便感觉到一丝一缕、微微冰凉的发丝坠在耳畔。他的手抵着她的肩膀,冰凉的息落如薄雪将融:“今日的事想得不周,你有没有生的?”
生?薛玉霄早就生完很久了。她不那种会一赌就闷在心里、久久不去的子,况且裴郎处处为她着想,即便有莽撞的时候,她也无法怪罪。
“……”她顿了顿,干脆说,“没有。”
他沉默半晌,不知道信了不曾。薛玉霄想得累了,神思有一瞬恍惚放空,就在这个失神的空隙,一片如冰雪般、柔软至极的唇忽覆在她的唇锋间——
很轻、很柔和的吐息,与她身上温热的香交融一。
薛玉霄呆滞了一瞬。
裴饮雪的手勾缠着她的发梢,昏暗之中,薛玉霄乌黑浓密的发缠绕在他的指节上,情丝万缕。他的唇贴过来轻轻亲吻,讨好蹭了蹭她……谁能想到裴饮雪会有这样类似小动物表示亲昵的动作?
一点带着梅花冷香的舌尖悄悄探出来,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