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霄耳朵被震了一,她揉了揉耳根:“还其他人吗?”
崔锦章挽起袖子继续,思绪一会儿飘过来、一会儿飘过去——他经常为裴郎君面诊,两人关系还不错,怎么对裴饮雪的妻主产生这种、这种……这种她是女人的感觉呢!
他的脸色纠结起来,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薛玉霄还以为是笔艰难,便问:“要不要叫个管事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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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锦章立刻道:“不用。”又大声重复,“我记得的!”
薛玉霄:“……”
他今天怎么了?是人体的音量键坏掉了吗?
崔七闷头完,父亲交代的事他明明熟稔在心,这会儿反而得额头微汗。他放笔,默默地挪回原位,感觉薛玉霄身上的香气慢慢散去,变得非常淡薄。
他抬手闻了一自己的道袍,上面被中药的味道浸透了,只闻到一点浮表面的甜香。崔七放手,神情一会儿纠结、一会儿坚定,变化多端,他薛玉霄整理名单,将崔氏曾经无理兼并抢占的土地划分出来——崔七才不在乎家里的地少了几块儿呢,他悄悄地道:“姐姐,我炼丹,你要不要我炼的丹?”
这语气点像一条摇尾巴准备显摆的小狗。
薛玉霄还不知道这两姐弟的胳膊肘全都往外拐,只觉得清查崔氏是顺畅无比,她道:“什么炼丹?我。”
崔锦章献宝一样掏出两个小盒子。
薛玉霄停笔打,目光一滞,里面是血红的一颗朱丹,仅凭肉眼,她就感觉重金属超标了。
“怎么样?”崔锦章期待地问,“是不是上去很功?”
薛玉霄话语一噎,半晌道:“你没吃吧?”
“还没呢。”他答。
“不许吃!”薛玉霄立刻道,“这种丹药……呃,效果比较,特别。你的小身板承受不住。”
“哦。”崔七点点头,说,“我用了丹砂呢。”
丹砂……硫化汞啊?古代炼丹术还会用到黄金、云母、硝石之类的,吃多了永登极乐不是闹玩的。不过东齐也服散的潮流,他炼出来的这种东西说不定还人会积极地来吃。
薛玉霄打了第二个小盒子,里面是一颗黄灿灿的金丹,还散发金属炼化的莫名味道。她同样告诫崔锦章不要随意服用,随后突然发现盒底还一包黄纸,将纸张打,里面是一些黑色粉末。
薛玉霄愣了一,靠近闻了闻,一股氢化硫的味道。她脑海忽然空白了一瞬——我靠,火药?
公认的火药发明者是药王孙思邈,他也是一个炼丹家。不过早在春秋期,《范子计然》便“硝石出陇道”的记载,古代的炼丹家们可早就在不停的火炼实验中发现了黑.火药,只不过没具体配方……
正在薛玉霄怔愣,崔锦章将黄纸叠起来,道:“这个很危险,是我在外行医驱赶不轨之人所用的。你别靠近。”
“不轨之人?”
“是啊。”崔锦章理所当然道,“我一介儿郎,就算轻功尚可,也不没防身之术啊?这东西点起来会火作响,那些土匪强盗不知道是什么,害怕受伤,就会被吓走。”
薛玉霄望他凝噎良久,道:“……此物的配方……”
她虽然知识面很广,但也不是无所不的。薛玉霄知道大约跟硫磺、硝石关,但这种杀伤力会爆炸的东西,还是确认熟的配方比较好。
崔锦章立刻道:“这是葛师不外传的火炼术。”他薛玉霄这张脸,与她凝望的视线对视,掩在袖中的手指默默掐了一大.腿——坚定,要坚定啊!就算姐姐以美色.诱之,也要守住原则,我可是立志终身行医……
然而薛玉霄却十分善解人意,并不追问,将注意力转回公务上。
崔锦章没等来她的再度请求,反而点儿不适应。他拒绝得好像太坚定了,要是她要此物乃是利国利的大好事呢?崔锦章左思右想,正要口,薛玉霄却合拢户籍文书,起身道:“辛苦两位相陪,比我想象中要顺利许多,不过我仍要事在身,就不多留了。”
说罢略一拱手,转身离去。薛氏家兵以及皇帝特意派遣来保护她的京卫跟了上去。
崔七在座位上坐了坐,一转头,见到大姐支颔,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盯自己。
他假装没见,崔明珠却不放过:“七郎啊七郎,你怎么不坐到她怀里去?要是嫁给薛为正君,父亲半夜都会醒的。”
崔锦章起身走,走到一半又折返,在大姐面前重重地“哼”了一声,直接道:“都怪你只知道享乐!”
说完刚走两步,再度回头,认严肃地道:“谁说我喜欢她了!姐姐虽然长得好、钱、又温柔可亲,我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志向!我说不会嫁人就是不会!”
“哦?我没说你喜欢她呀。”崔明珠眼带意,“还没走远呢,你这么大声再让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