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年轻的王,您真的过誉了。我是波瓦蒂尔伯爵,很多事情就必须由我来筹办。现在……让我看开始吧。”
“啊?”雷格拉夫还以为双方还要进一步的客套闲聊。
“不要犹豫了。国王陛下、大主教都已经在教堂内等待。”
“也好。所以按照规律,我是否当卸下全部武器?”雷格拉夫谨慎地问到。
“这件事……按照规定是这样。不过,您可以保留武器。”
“哦?大主教许可了?”
“许可了。所有参与仪式的贵族都将携带武器,毕竟这不是举行弥撒,毕竟佩剑是贵族的证明。”
“也好。”雷格拉夫满意地点点头。
有一个瞬间,雷格拉夫觉得自己不带武器进入一个宽大的秘密房间,就是将自身置于一个危险境地。
他是下意识担心教堂里埋伏刀斧手,虽然这可能性几乎没有。
伯纳德和其他本地贵族当然毫无这种想法,今日增添的一些要求都是查理强令的,阿基乌斯作为宫廷主教与查理关系极为密切,自己的君主如此要求,他酌情思考一番都许可了。
因为,只要查理对王权更进一步,哪怕新的王国不可能有查理曼帝国的荣耀。
首席皇家顾问是谁?非自己莫属了。
阿基乌斯满足查理一切的额外主张,不过是让一些披着甲衣腰悬佩剑的贵族进入大教堂的宣礼堂,这有什么问题?
为了能站下更多的人,大主教连夜组织人将大厅的木椅全部搬走,实在搬不走的也放在墙边,最后留下空空荡荡的大厅,罢了继续组织人手将石地板好好打扫了一番。
厚重的木门继续金币,门口的大厅已经灯火通明。
大主教阿基乌斯、奥尔良枢机教士马肯伯特,以及其他一些本地教士,他们头戴主教高帽,再依等级分别挂上不同的金银宝石装饰。
最尊贵的莫过于大主教。
沉稳内敛又懂得识时务,虽然让贵族带着武器进入大教堂很不合适,如果落实的封爵仪式为的是尽快结束内战,那就是合适的。
什么能做什么禁止做,解释权就在他这里。
现在的查理暂且屈尊于幕后,见到各色贵族、高级教士在自己的指挥下按部就班做事,就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位全权国王。
查理换上最好的服装,他衣着干练,腰旋佩剑又头戴那顶自制的尽管,他静静坐于一只木椅出,微微闭着双眼若有所思。
在这昏暗的房间了,一位尊贵的少女正心神不宁着。
埃蒙特鲁德,她虽然将以奥尔良伯爵小姐的正式身份参与封爵仪式,还要作为奥尔良方面的见证者,亲眼确认封爵为真。可是现在,自己居然与未婚夫这么不清不楚地同处一室。
少女穿着非常传统的法兰克长袍,细布缝制的服装少了罗马托加长袍的臃肿,它更加干练,而且关键部分有着货真价实的东方丝绸,以及部分部位用紫色布条做的蕾丝边。
她并没有完婚,现在也不是赶路旅途,所以她披散着长发,用一条银饰箍住额头,从鬓角分出的两股发束扎在脑后,使得微卷的棕黄色头发平稳放下。这也是法兰克未婚贵族少女可以享受的一种……小小放纵。
但是,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被纱巾罩头。
她时不时瞥一眼身边的青年。“阿基坦国王、未来极有可能的法兰克人的王,也许,还有可能成为罗马皇帝……”少女分明被当做王后对待,可是自己连订婚仪式都没有做,自己能坐在这里,完全是查理的一意孤行。
再想到查理居然许可贵族们带着宝剑进入大教堂,虔诚的她根本无法想象,可现实就是这样。
譬如查理,即便光线昏暗,他宝剑剑柄的配重球镶嵌的宝石,仿佛在烁烁放光。
另一些贵族已经站在大教堂之内,也包括查理的亲兵侍卫们,跟着自己颠沛流离许久的老兵们,他承诺自己获得巨大权力后,最普通出身的士兵至少也有着骑士爵位与响应封地。
尤其是现在,亲兵们一身盛装之余,各个腰悬佩剑,还要彰显他的头盔与锁子甲。考虑到教士们的颜面,这些武装士兵昨日排着队向大主教忏悔,在得到大主教的告解后,他们才心安理得的披甲持械的站在大教堂内。
否则,士兵们也担心持械进入圣地,如此严重亵渎,自己的灵魂将在地狱永远备受折磨。
他们藏于另一房间,等到仪式进入关键时期,查理本人将带着身份尚未合法的王后埃蒙特鲁德共同出现,接着盛装士兵作为国王仪仗,聚集在宣礼堂的两旁。
只是,查理完全低估了可能进入大教堂宣礼堂的人数。
贵族们都可以、都应该进入大厅,作为见证人、仪仗参与仪式。
雷格拉夫听明白了伯纳德的说法,不禁回望自己劳苦功高的金发老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