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际,自己再派使者出城将地图扔去也不迟。
“哼,你声称一天时间全军过河,你根本做不到这种疯狂的事。”城墙上率部围观的威廉内心里低语,可转念一想,那些军队明明过河很迅速,今日已经是他们抵达奥尔良第三天,现在仍旧在过河,变相的就是表明他们的兵力规模非常庞大。
实则是威廉并不清楚,麦西亚联军是带着粮仓发动远征。
如果联军军粮有限,无论奥尔良是主动献粮还是全面拒绝,联军一定会想办法将城内的粮仓洗劫一空。再不济,奥尔良伯国的那些偏远村庄也将遭遇大军洗劫。
麦西亚联军爱走不走,今日
还有一桩重头戏呢。
正当威廉聚精会神眺望河面上蠕动的驳船,一名甲士呼唤道:“大人!主教大人开始出发了。”
威廉猛一机灵,这便回过头看下城内的土地,只见大主教热拿坐在一辆马车上。
大主教已经没有能力随意走动,老人家头脑清晰奈何身体过于衰朽。他穿着华丽长袍头顶满是宝石的主教高帽,身边随行的教士们都穿着黑袍,人人都戴着一副纯银的十字架项链,刻意将之戴在黑袍之外。
大主教亲自代表奥尔良出城与城外大军好好聊聊,他们尽显圣十字大教堂的威严与光荣,就是一身华丽而无任何武装护卫,只要城外军队摆出一副流氓姿态,主教使团必会
被抢掠得干净。
使团这边干脆吹起铜号,他们才刚出城就因过于张扬,被城西驻扎的联军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是纯粹的诺曼军队,看到如此照耀而无防备还衣着华丽者,哪怕指挥官三令五申要求部下保持克制,兄弟们定然按捺不住激动拎着剑与斧就把一群蠢材劫了。
联军战士几乎都是本地人,他对劫掠教士一事有着极度洁癖与愧疚感,平日里见了最下级的教士都是毕恭毕敬的。
似乎只要对教士不利,当事人就是受了魔鬼蛊惑,哪怕是日后忏悔还是要下地狱。他们敢于针对敌对势力的村庄大肆劫掠,唯独不敢对教士下黑手。
而且对于广大民兵而言,他们这辈子罕有机会亲自见到某个地区大主教,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只要看看这不断逼近营地的教士使团,来者衣着过于华丽威严,一切信息都在暗示来者至少也是奥尔良大主教亲自派遣使者来了。
营地里一片聒噪,雷格拉夫与他的老伙计们闻风前来一探究竟。
“是教士。看起来还是大主教,总不会是……”布鲁诺微露笑意,伸手指着访客不由揣测道。
雷格拉夫绷着嘴唇:“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大主教热拿。”
“既然如此,如果是他本人来了,就一定是主动见你。只有神知道他想说什么,你打算怎么应答?”
事发突然,雷格拉夫摇摇脑袋:“和他聊聊再说。对了,得命令全
军保持镇定,我们没必要对一群尊贵教士下手。”
“也好。依我看,我们有必要对他非常尊重,哪怕只是做一场戏剧。我现在把其他贵族喊来。”布鲁诺最后说道。
“尊重是么?也好。”
当大主教热拿真的进入麦西亚联军的营地,他衰老的双眼看到的是一片热闹景象,这里有着随处可见的战士,堆积如小山的麻布口袋,还有大量在河畔、草甸区勾头啃草的马匹和毛驴。
河畔暂且停泊一些小船,而河道上仍有大量船只往返于两畔。
昔日的尚吉村市场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军营。
只有亲自步入其中才能感受它的巨大,热拿左看右看,标注着“圣安德烈十字”的黄蓝混色旗帜到处都是,见多识广的他一眼认出这就是货真价实的麦西亚王室徽章。
凡是有些名气的贵族都不耻于盗用其他贵族的徽章,麦西亚流亡的国王进入法兰克一事早已不是秘密,不过一个落魄王子能掀起什么风浪,此事早已被大量贵族、教士遗忘。
热拿有一个优点,那便是他的寿命极长。他年轻时见证了查理曼的崛起、帝国的巅峰,以及现在如巨石滚下山坡般疯狂堕落。
他也知道远方海岛的那些故事,曾经击败威塞克斯的麦西亚,其实就是在查理曼的直接干涉下完成反击,之后的麦西亚就已经颇为衰落。
一个流亡的麦西亚王子?
圣十字大教堂
的藏书
非常丰富,大主教间往来的信件,也会被制作为羊皮纸卷轴保存。教士们没有权力销毁文件,他们反倒有义务将各色文件、书籍保存到天荒地老。
在出城之前,热拿还是做了一些准备工作。
尘封的卷轴被打开捆扎的绳带,那是十多年前北方大主教差人送来的亲笔信。
当年的埃斯基尔非常忠实的记录了他在罗斯王国的见闻,以及被罗斯王要求给其大儿子施洗。一时间,埃斯基尔都觉得罗斯王有意带着所有世界尽头的迷路羔羊诡异天主,可惜真的被许可皈依的,仅仅是其事实上的大儿子。
有关罗斯王与麦西亚公主的那些事情,埃斯基尔出于戒律与精神洁癖只是一笔带过,文件切实的证明了雷格拉夫本人的确是麦西亚王室后裔,至少是母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