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的大军在新罗斯堡再度集结,罗斯人、巴尔默克人等维京军队进驻城内,苏欧米仆从军就在城外扎营,主仆关系在这里表现得很透彻。
被夯过的夯土路能扛住短时间的雨水浸泡,然而这场秋雨硬是持续了半个月,留里克看到的之前扬长晒谷的丰收广场,如今也变得泥泞。
连续的降雨让城里的居民情绪消极,凉气甚至冲淡了丰收的喜悦。民众与军队都待在自家房中,若无要事是没有人愿意外出的。
至少丰收广场因为打谷、扬长、晾晒的需要,这里被人力以石块夯得足够瓷实,纵使是泥泞,情况也不是很糟。
可城内的其他路径情况就参差不齐了。沿着涅瓦河建造的涅瓦大街,以及环绕整个城市城墙的环形道路,这些路径都被夯打过,且再铺设一层从科特林岛运来的砂砾,延绵的雨后于此行走不必担心满靴子的泥。
城内的纵横道路情况就糟了,这里才是处处积水潭,满足了留里克对村庄道路的一切坏印象。
归来的留里克最担心的正是放在城市中心位置的粮仓,即便是道路泥泞,他也在总督科努松的带领来做了颇为缜密的视察。
这是一个依旧秋雨绵绵的上午,整个世界一片阴霾。
虽没有轻松开合的雨伞,本地的居民以皮革、木条做出了可移动的棚子。侍卫四人合力举着棚子,留里克站在其中,与急匆匆赶来的总督科努松于公爵行宫前碰面。
“你来晚了。”
“大人,若不是我看到了户外的亮光,还以为现在仍是夜里。”科努松辩解,随即又套起近乎:“大军进城已经有了些时日,我知道很多人要离开,可是这天气真是糟糕透了。”
“哦?你这是赶我走吗?”
科努松吃了一惊,急忙解释:“我可不敢。我听说老公爵大人今年还要在诺夫哥罗德过冬,公国的两位首领坐镇西方和东方,新罗斯堡真是绝对的安全。”
“无妨。大军的很多人的确要离开,不过我给你提个醒,我将带着一批麦子离开。这场该死的雨直接打乱了征讨的节奏,我警告你,若是麦子受潮你将受罚。非常严重的惩罚!”
“是!我不敢怠慢,我敢以荣誉保证,即便是连续的大雨也不会让麦子受潮。”
留里克耸耸肩:“但愿吧。但你的道路建造做得不好,瞧瞧这丰收广场祈祷吧,祈祷降雨把泥巴变得更糟前结束。”
科努松尴尬地笑了:“未来我会继续差人把它夯平。”
“你当然要夯平,不过广场和城内的所有路面将被石板路或水泥路取代。你不要觉得自己有很大能耐,这方面的事目前只有我能做。你现在和未来最大的职责就是看好粮仓、杜绝火灾。告诉你,这里的粮仓干系到咱们罗斯人的命!若是出了闪失,你纵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兄弟们砍!”
留里克把话说得很重,虽然科努松不甚了解,既然公爵这么说一定有其中的道理,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当然,唯独管理粮仓这一点,他科努松的确可以拍着胸膛说自己没有辜负所有人,以后也不会。
此视察可不是做样子,这些很有诺夫哥罗德风格的栅栏式木刻楞,让本就处在城中高地的粮仓变得更高了。这些麦子不是收取的税赋,就是从诺夫哥罗德运来的贡品,尤其是被捣毁的松针庄园今年的产出。
麻袋似砖石堆砌似城墙,每个麻袋塞入二百磅燕麦粒,以至于麻袋堆满了所有粮仓,过去空置的仓库如今也被基本填满。
表面看起来粮食一切正常,然空气带着泥土的芬芳,这里的空气有些潮湿。
留里克猛然拔出自己的剑,对着眼前的“粮食墙”刺去。
短剑两面是放血槽,因为罗斯有着先进的锻钢剑技术,剑突出了刺杀少了劈砍之效能,剑刃偏窄而放血槽偏深,这就有了粮探子的功效。
短剑拔出,放血槽里全都是完好脱壳的燕麦粒。
留里克以手触之,尤其是嚼食颗粒。
“很不错,麻袋的深处外出都是干燥的。你做好了自己的职责。”
科努松面不改色,毕竟此事也不可能节外生枝。他又奉承道:“恭喜大人,今年我们大丰收,我们的粮食前所未有单纯充沛”
总督所言是奉承亦是事实。
留里克检查了全部粮仓,这一次他深深感受到了那直击灵魂的安全感。
粮食就是民众的命,就是罗斯公国的根。
栅栏式的木建筑能很大程度隔绝水浸,房顶以皮革做顶,再附着茅草和木瓦,三四年时间内它们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永久性的粮仓还是要让渡给砖石建筑,房顶可以用皮革制作防水层,陶土做的瓦片必须要有。
新罗斯堡必须再度掀起一场建设热潮,城市的关键部位的建筑将首先改良,其中的重中之重便是建设更优良的道路系统,故最大的问题便是谁提供建设资金。强迫民众建设的所谓服徭役可以搞,倘若支付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