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到了极点,此身在遥远的东方,王女玛丽有了她的奇幻漂流,还有她那已经大到不能更大的肚子。
她被迫变得步履蹒跚,近日来连走路都成了奢望,严重的宫缩痛如海啸扑打礁石,她的精神几近崩溃。
那些留里克下令抵达诺夫哥罗德的女仆,承担起照顾这位麦西亚王女的重任。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一切都非常明显了,她腹中的孩子距离出世仅差一步之遥。
留里克忙于自己的重大事业,客观上疏远了这位妻妾。考虑到他的身份,自己的确不该对她过分的关注。她是一名战俘,能有今天的待遇纯属罗斯王公的赏赐。她亦是一枚旗子,包括她腹中的孩子。
那的确是自己的骨肉,老奥托也分出很期待这个孙辈,希冀是一个男婴。
自昨夜以来,肚子的痛苦就让玛丽觉得事情很不一样。那些女仆慌慌张张地声称麦西亚公主就要生育王子了!
清晨留里克得了消息,这便带着复杂的情绪慌慌张张跑进玛丽的卧室。
眼前的她躺在木床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毯子。
她的脸上满是汗水,整个脸总有给人一种严重的虚弱感。
“大人”有照顾她的仆人见得王公大驾,即刻站起来退下。
“无妨。”
留里克举手示意她们继续,自己就走了上去。
虚弱的少女总给人强烈的同情,虽说她是一介女俘,也是血统存疑,她的确是曾享有不列颠霸权的麦西亚的王女。一代强国沦落成弱国,公主辗转到了两千公里以东的诺夫哥罗德,她将生育的就是麦西亚的王位继承人吧。
玛丽一直咬紧牙关,按照本时代的欧洲人,如此年龄的女人生育子女是在正常不过的。
可在留里克看来她还是太小了,这样的女人来做母亲,难产的可能性实在太大。
他从毯子里拽出玛丽的手,贴着她的脸:“你还好吗?你很虚弱”
玛丽慢慢睁开眼睛,勉强挤出笑容,眼神跳动似乎要说些什么。
留里克急忙把耳朵凑过去。
她泪眼婆娑,语气绵柔:“我已经痛苦一天了。我努力过了,我我虚弱无力。我是一个不洁的女人,这一定是神对我的惩罚。”
“你”留里克猛地立直身子,刚刚还是怜惜的神情瞬间严肃,“荒谬,我就是奥丁之子,你会平安生下孩子。”
“可我不是奥丁的眷属。主在惩罚我,让我遭受这种磨难。一切都是命运啊,我早该在两年前就去死!我我活着就是一个笑话。”
她说话开始变得艰难,面前说了一段冗长的话后就变得气若游丝。
留里克急忙拍拍她的脸,试图让迷糊的女人清醒过来。
玛丽又睁开了眼,情况依旧是老一套。
留里克开始怒视那些女仆,吓得她们接连跪坐在地。
“你们都站起来!给我弄些蜂蜜水,她若没了体力,孩子也根本生不下来!”
她们得了令急忙去准备蜂蜜,留里克愈发觉得事态的严重性,不料玛丽猛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留里克的胳膊。她分明还有要事去说。
“留里克,我这是我的命运。如果我真的死的,就把我按照你们的礼仪焚烧。我到底是你的女人,也许奥丁会接纳我的灵魂。但是我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是麦西亚王室的子嗣。就像你说的,你会扶持这个孩子做新的麦西亚王。”
“对,这是我的决意。无论你是否真的是威格拉夫的女儿,这都不重要。诺森布里亚的埃恩雷德,那个家伙知道你在我这里。还有一些法兰克的贵族也知道麦西亚的公主在我手里。”
“啊,那就好。”她干裂的嘴唇露出笑容,长舒一口气:“是该给孩子取个名字。”
“叫他什么?”
“我已经想好了。男孩就叫雷格拉夫,女孩就叫雷格拉芙尼斯。”
这样的名字意味着什么?留里克轻易就弄懂了。
他看着玛丽颤动的眼:“你的确在报复那两个男人。”
她笑了,笑得非常释然:“我是不洁的女人,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让我的孩子去再造一个王国。只是”
“只是什么?”
“孩子必须接受洗礼,必须得到教籍。”
“这真的很有必要?你居然还能想到这个层面”留里克问。
“非常必要!”她的眼神好似突然长了两把刀子,“任何想在不列颠立足的王,至少要相信至高无上的主。即便那些贵族虚伪、不洁,都必须如此。如果我真的死了,请告诉告诉孩子。他的母亲爱他,他是唯一的麦西亚王位继承人,新的麦西亚必须和罗斯结盟。这不也是你希望的,是你留我到现在的原因。”
这些言语振聋发聩,留里克不敢相信这些话语来自她的嘴巴。
转头想想,她曾经活成了男人的玩具,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