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名罗斯骑兵简直是平躺在马背上,他们的双手不断“搅拌”一个器具,最后看来竟是给他们的神兵利器上弦。
罗斯的十字弓今年前便小规模输出到草原,现任可汗的卡甘彼时信心满满觉得这东西可以让弱者也变成神射手,奈何实际的表现差强人意。草原不缺神射手,空旷的伏尔加河下游的河谷平原有无数练习射箭的机会。
他早就知晓罗斯人不可思议的使用铁来充当弓臂。以铁做弓能行吗?唯有实战能证明一二。
格查尔攥着缰绳策马走近菲斯克,直白谏言:“这是我们首次并肩作战,我看到敌人居然平地结阵,不如我们从左右两翼分头进攻。”
“我正有此意。”菲斯克想都不帮如此做答,他又做了一番补充:“但在出击之前我们先对空抛射,先行制造混乱。”
“好的。何时突击由你定时间。”
格查尔很清楚未来自己奉可汗命令必是长时间待在北方,便很清楚自己未来的地位,现在趁早做好“偏将”的工作便于自己与其他罗斯贵族做好关系。譬如这位年轻的秃头菲斯克,就是一位罗斯高级贵族,可汗声称这个男人有资格与“罗斯可汗”留里克以兄弟相称。
高级贵族是杀敌狠人吗?格查尔很高兴目睹杀敌的机会就是今天。
骑兵的行动速度远胜过磨磨唧唧连续行军的队伍,他们爱护马力更讲究如何利用马力。突厥马耐力很强突击速度却不强,马队便先是排成骑墙,看似非常唬人实则杀机四伏。
要突出远程兵种的最大攻击效能莫过于采取线列阵,马队已经进入小步快走状态,此乃冲刺的前奏。
此刻菲斯克骑马位于阵前,他高举着右拳扭头告戒战士们:“三支箭!极速射!立刻做准备!”
众将士皆凝视其高举的右胳膊攥紧的拳头。
“都准备好!抛射!就是现在!”
草原反曲弓抛射打击二百米外目标并无问题,只是想射准就太考验运气成分。抛射终究是弓手们的集体行为,打击的也都是结阵的敌人。
二百米,在这个实际人影显得有些小的距离下正是罗斯一方表演的舞台。
当波洛茨克人的步弓手在矛兵阵列中咬紧牙关等待敌人突进时,天空突然传来嗖嗖声。
那是飞射而来的箭失!
当持弓猎户意识到后已经太迟了。
标准型破甲箭是罗斯的量产型武器,炒钢法将浇铸的生铁箭簇祛除多余的碳成为低碳钢,再淬火进行表现硬化。它就是一根纤细的凿子,令任何普通锁子甲变得毫无意义,对付无甲之敌那恐怖的穿透力即可基于敌人躯干以致命深度的伤口。
箭失从天而降,无甲的战士被击中各种奇怪的身体部位。中箭者随即开始哀嚎,完好的人下意识举起自己的盾,眼睁睁看到箭簇击穿木盾卡在当众……
甚至是拉运辎重的小矮马中箭因极度痛苦尥蹶子挣扎,本是结阵的军队在持续箭雨打击中开始变得混乱。
他们亦是采取反击,持弓猎户对着马队射箭,奈何即便是抛射,其箭失也完全无法击中骑兵。
距离已经较近,菲斯克能清楚听见乱作一团人们的尖叫声、痛苦吼声。
罗斯骑兵仍在推进,战士们双腿皆夹紧马腹,在奉命完成三失后又纷纷从箭袋抽出新的三失,或是攥在手里或是用嘴叼着。
菲斯克再看看左右,时机已经成熟,他挥舞着拳头:“罗斯人,跟我走左翼!佩切涅格人,跟着格查尔走右翼!近距离骑射打穿敌人的脸!我们走!”
也是左一百右五十,明明人数劣势的罗斯军向着数倍于自己的敌方步兵发动强袭。
他们采取经典的百试不爽草原骑兵战术,实则就是一种帕提亚战术。
遂站在波洛茨克首领普罗茨瓦夫看来,罗斯马匪真的要全力冲刺正面冲撞了。
情急之中他调集了一些精神正常的矛兵在锋线结阵,一根根矛头对准骑兵冲击的方向。
真的硬生生撞上来就不算帕提亚了。
就在阵前不远处,进入奔驰状态的骑兵突然一分为二,两支骑兵队从结阵的步兵两翼疾驰而过,并大肆射箭,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接着整体冲到步兵阵型的后方。骑兵回首,马匹立定,他们站在马鞍上继续施行更精准的打桩式射箭。
期间刚刚完成一次近距离暴击的钢臂十字弓再被磨磨蹭蹭地蓄力,而被之击中的敌人以因无可救药的致命伤毫无挽救余地。
一次冲刺战马需要休息,菲斯克就是迁就一下马力。
当他觉得战马得到喘息,便开始第二轮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