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还有两个侍女?
不!其中的一个,不就是维莉卡嘛。
“你等很久了?”他问。
“也不算久。比起等待你到来的一整年,一个下午又算得了什么?”
“你在苛责我?”
“我不敢。”
“想我了吧。”留里克笑了笑:“未来几日我会好好陪你。还有……”
他的眼神瞟向那跃跃欲试的大女儿维莉卡,随手一个手势:“我的宝贝。来!让我抱一下。”
像是听
到了发令枪响,旁腿而坐的维莉卡瞬间弹起,窜到父亲的怀里左右脸颊蹭个不停。
“爸爸,我好想你……一年了……呜呜。”
她磨蹭着默默哽咽,一手抚着腰一手抚着小脑袋,留里克也就任凭女儿激动撒娇了。
不过,他的眼角不得不注意到那唯一坐在这里的外人。
一个少女?她是谁的女儿?古尔德家的?绝不是。亚丝拉琪的?她又没闺女。
还是,某个与大祭司关系甚密的商人女儿?
纵使留里克脑子里火速以排除法过一遍,也无从得知那穿戴祭司罩袍的少女身份。
在这个本该只有至亲家人的秘密环境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外人真是太奇怪了。
他用点力气拍拍女儿的背,将维莉卡稍稍推开,这便非常随行得席地而坐。
他没有客套话,直接指着那少女以诺斯语直问:“你是何人?谁赋予你资格进入本王的寝宫?”
“她!她是……”露米娅刚欲解释,不料少女麻利摘下罩袍开口说话了。
乌鸫坐正身子,张口便是拉丁语:“你们的军队堂而皇之闯入亚琛的王宫,闯入我的生活将我掳走。那个时候,你们可曾问过我的感受?现在,我也堂而皇之进入你的寝宫,就坐在你的面前。罗斯王啊!你……可知我的身份?”
这小妮子如此狂?且慢,她说的那是什么话?
留里克大吃一惊,而露米娅也为这女孩的惊人之语深捏一把汗,下意识就冲上
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还斥责道:“住口!你没资格对罗斯王不逊。”
“让她继续说!”留里克眉头紧锁命令道。
“是。”露米娅只好松开手。
此刻乌鸫没有任何怯意,她什么都不怕了。
“罗斯王。我!是一个法兰克人。”
“一个法兰克女孩?你敢如此对我说话?一个贵族?你刚刚提到的那个词。亚琛?”
“对。亚琛王宫,就是我的家。我,是被你们掳来的皇帝之女。罗马皇帝的女儿。”
这是留里克始料未及的,一个瞬间他没有做任何质疑,姑且对其信任,这边惊得直接站起身,这才连连质问:“罗马皇帝?你的父亲,是洛泰尔?你的拉丁语如此留里克,是大贵族无误。”
“是洛泰尔。”
“你是谁?”
“吉斯拉!”如同小狼一般犀利的眼神直视之,那其中暗藏的杀气令留里克有着本能的警觉。“我是吉斯拉,我的父亲的罗马皇帝洛泰尔,我的母亲的图尔-阿尔萨斯的埃芒加德。”
她故意把话说得慢一些,以希望罗斯王能好好听明白一些关键词汇的意义。
留里克听得真切,也拜这女孩的教会拉丁语说得字正腔圆,关键的名词确实没有歧义。
那些名词都直指一些人物,稍稍一琢磨岂不是都是老熟人?
“你?你应该有一个名叫埃德加德的姑妈。”
这下,轮得乌鸫皱眉头了。“罗斯王,你……难道认识我姑妈?”
“并不认识
。但我认识你姑妈的丈夫罗贝尔。”
“罗贝尔。莱茵高的罗贝尔。唔,可是他是我父亲的敌人。那是他们的战争,最终战争波及到了我……你们。”乌鸫定了定神:“你们洗劫了亚琛!你们在城里到处杀人!差一点,我也被你们杀死。”
那是被压抑大半年的情绪,一瞬间向着罗斯王一股脑发泄出来。
亚琛之屠,此事在蓝狐的信件上谓之为远征军的重大胜利,除此外还有马斯特里赫特之屠、列日之屠,总之远征军一到就会杀得人头滚滚,至于军队如此肆虐当地法兰克军没有什么强力抵抗,那只能说这就是罗斯趁着两大王子的内战,不讲武德的偷袭罢了。
这女孩的抱怨不过是在发泄情绪,她声音大了些却没有苦,也许她天生情绪控制能力不错?
“所以,我该称呼你什么?吉斯拉?”留里克调整一下情绪心平气和问道。
“叫我乌鸫。吉斯拉,已经结束了。我已放弃天主信仰,我背叛的主。现在,我是罗斯的祭司,我是诸神的仆人……”
仅此一语,那信息量之大足够讨论一天一夜。
留里克对着女孩充满了兴趣,也不得不承认她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