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宗师的威风和行军的顺利,使大家催生了一点信心……这当然是好事,因为张行等人心知肚明,参照之间分山君、避海君的情形,这些人中的大部分见到吞风君时,无疑会惊惶沮丧。
那是真龙之威。
当夜无事,翌日,也就是腊月二十一,众人一早起来,先一起用餐……在张行的专门交代下,他们甚至用了明火来烤面饼,然后夹着肉吃。
饱餐一顿后,众人收拾妥当,面对上了此行两日内的第三个犹疑之处:
且说,因为先头部队被雪所挡,而主力又来的过快,以至于前者没能提前抵达山坳营地对弩车进行组装,而昨夜为了休息妥当,张行也没有允许他们连夜组装,以至于现在不得不面临一个选择,那就是主力部队要不要等候弩车组装完毕,再行出发?
“要多久?”张行向贾越发问。
“快的话,一个多时辰。”贾越面色严峻。“但不能保准。”
“那就不等了。”张行这次依旧做了果敢向的选择。“真开战的话,肯定不是一两个时辰的事情,而且真龙真气没有耗到一定份上,弩车不大可能起效用……我们先去,你们不要急,只要能赶到就行……万一路上泥泞,没法用弩车,就弃了这些,让工匠下山去,你们几个过来就行。”
贾越满心焦躁,却也只能答应。
此时已经雪停,张行转过身来,就在这山坳里的简易营地里观察了一下营地情况,然后喊了一人:“许敬祖,点好名吗?”
许敬祖慌张过来,将一纸文书递上:“回禀首席,没有算是贾大头领他们第一拨人,只我们一行,宗师以下,自首席算起,到十三金刚里不是头领的几位同列,共有要害者合计二十九人,头领及十三金刚以下,踏白骑内,全员八百三十四人,已经全员应号了……不过,有三人似乎是两日赶路,有些病症,但他们也应了号。”
“让他们留下守营地……煮开水,等着我们回来做接应。”张行立即分派,却又想起一事。“二十九人,是算上你自己了吗?”
许敬祖一愣:“自然。”
“你也不用去了。”张行摆手道。“让你随行是因为你跟贾越之前上过山,后勤计划也是你安排的,现在到了这里,你已经算是尽职尽责了,一介文书,没必要去拼命……留下吧。”
许敬祖思量了一下,立即摇头:“首席,我知道自己修为不足,但确实想去观战,而且不是我故意表忠心,我之前去天池看了三回,那地方太大,真开战了,若是还能波及到我,那留在这里也怕是也有可能丧命……不如去见识一下。”
“好,那就走吧!”张行按了下对方肩膀,然后转身扬声来做询问。“还有谁要说什么吗?”
一时没人应答,倒是营地间开始渐渐安静了下来。
停了片刻,冬日山上的太阳开始映照在山坳上方的岩壁上,下方营地内则彻底安静无声。
张行等了片刻,忽然意识到,这些人是帮里的精英,他能说的平日早说了,这些人也早听了,临时的演讲对他们来说反而显得露怯,便点点头:“那好,大家跟我走,上天池黜龙。”
说完,带头出了营地。
队伍一如既往开始赶路,但这一次跟前两日完全不同,他们离开山坳,只走了几百步,回到原本的大路,只是一拐,便霍然开朗,目视所及,天池就在山路远端,遥遥可见,而且随着水波晃动,竟将冬日早上的阳光直接映射了过来。
而神奇的是,非但几十里方圆的天池没有结冰,就连金光闪闪的天池周边居然也没有任何积雪,乃是黝黑一片的土地与岩层,面积极大,地势也平坦。
众人望山而走,虽然天池就在视野中,可还是走了足足两个时辰,临到正午,方才来到天池跟前。
然后,大部分人就懵了,包括刘文周都明显有些慌张。
原因无他,天池在山顶微风的吹拂下波光粼粼,安静的过了头,却并未见到任何真龙踪迹。
没了!
平素总喜欢在天池上方盘旋,一声龙吟震动半个北地的吞风君半点影子都无!
联想到过于顺畅的来路,大家自然会想到某种可能。
“这要是吞风君灵智高深,晓得我们来历和手段,每次我们一来,便偷偷往大兴山飞过去,躲个三五月,我们又能如何?”王叔勇明显有些丧气,以至于有些愤愤。“刘公,你的那个什么寒冰之精便是有效,难道能一个夏天不化吗?之前几千年里,那些人是不是也这么无功而返的?”
刘文周张了张嘴,硬是没有吭声,只好停下对真龙精血的催发,转而以手握着自己的那个冒寒气的银牌去看在场修为最高之人。
然而,即便是停下了真龙精血,孙思远立在湖畔闭目许久,睁开眼后也还是是摇了摇头:“老夫察觉不到祂在何处……”
周围人愈发茫然,这一次,目光理所当然的转移到了指挥者张行身上,这才发现,张首席一直盯着地面来看。
实际上,张行从刚刚来到天池边缘,便注意到了这里的地面……之前远远看过来黑色的土地其实并不是黑色的泥土,而是一种黑色的、坚硬的碎石滩。
众人目视之下,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