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那位伍惊风,如今必然是东都眼中第一个钉子,因为他造反的地方在南阳,而且都快把南阳打光了……东都那边暂时缺兵,不把南阳拔下来,还真不一定会来打黜龙帮。 至于河北,其实也本不该来沾的,这不是张李二人(可能还有他徐大郎自己)失败主义上头,一心想着失败后跑路河北吗?所以明知道汲郡和魏郡在河北地区地位特殊,但还是没忍住澶渊的诱惑。 这可是东郡对岸天然的转移据点。 但还是惹出事来了。 “所以……”徐大郎回过神来,认真以对。“张相公不是不聪明,而是权责受限……他在荥阳坐镇,只能管得住近畿几郡!” “他要是管得住近畿几郡,咱们半月前就挨打了!如何到了眼下还能这般自在?”张行摇头以对。“依我看,他能在荥阳控制半个郡,让自己坐的安稳些,就已经不错了!近畿是曹皇叔亲自管的!他又不敢回东都……以他的身份回东都,要出乱子的,曹皇叔也不会容他!而他坐着不动,又坐实了自家坐蜡失权的困境,近畿也好,河北汲郡那边也罢,自然愈发轻视他!” 徐大郎微微叹气。 这就是问题所在,不是他不聪明,也不是他不能理解这里面的逻辑,而是他既不懂高层那里的游戏规则,一时间里也很难将视野调整到更高层面来看问题。 但他才二十出头,往后有足够的机会用高视野来看事情。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眼看着旗帜收好,张行对着徐大郎下了结语。“张相公再聪明再有本事,也架不住遇到了那么一位圣人,直接去江都了,他怎么办?大局不在他,时运不在他,根基不属他,他能隔着河、用积威支应着王太守拿出十二分精神来对付我们,要我说,这已经很了不得了。而咱们,也该大着胆子做一回夹龙须的浅水虾才是!” 放下许多心来的徐大郎重重颔首。 下午时分,王怀度同意见面的讯息,与义军直接突入东平郡郡治的捷报同时抵达濮阳城外的渡口。 张行毫不犹豫,与徐大郎一起,再度渡河,然后在傍晚时分的汲郡临河县郊外大堤上,见到了便装而来的王怀度。 后者身侧最少带了七八十位铁甲劲弩长枪俱全的精悍之士,而且只在马上遥遥来看。 “中间的便是王怀度,左边那个是孟山公,我跟他说几句,或许可以动摇他。”徐大郎以手指向其中一人。 “不要管他,几句话的事情,说完以后,成与不成都走。”张行摆手以对,直接上前,遥遥相呼。“王公,我当日杀张含是为天下除贼,阁下守土有责,份属自卫,此番又是我来邀约,何必顾虑?若是信我,还请上前私言一二……” 说着,居然是孤身上前十余步,立在堤上。 王怀度等了一等,想了一下,然后缓缓打马向前,但也不到跟前,而且也不下马。 张行倒也无所谓,直接来问:“王公,逼迫你出兵的,应该是张相公吧?” 王怀度一声不吭,只是捻须点了点头。 “恕小子直言,皇叔与圣人两立,若是河北东面与北面诸郡,还可以搬出陛下的名义,然后仗着幽州、河间大营的兵马,推着薛李两位大将军来与皇叔做抗衡,可王公在汲郡,难道能躲得过皇叔吗?这个时候,张相公的位置有多尴尬,王公难道不知道?”张行恳切来问,顺便往前走了两步。 王怀度再度点了下头,表情也和缓了不少……很显然,这个年轻的反贼到底是中枢那里厮混过来的,一针见血,跟那群乡下土豪根本不是一回事……实际上,整个汲郡上下,能知道他这份难处并说出来的,还真没见到呢。 “我听东都的熟人说,张相公已经准备跟着皇后的御驾南下江都了,这个时候,王公敷衍一下就罢了,怎么非得要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呢?”张行继续来问,顺便又往前两步。 “守土有责,澶渊到底是我的治下。”王太守终于开口。 而这一开口,张行便晓得,此事已经成了七分。 “此事其实简单。”张行笑道。“我让一个澶渊本地的人出来当个头,伪作降服回王太守,重新换上大魏旗帜就是了,然后太守不必来伐,我也保证,黜龙帮上下,无论任何军政干碍,绝不出澶渊县外……这样,便是张相公又怎么逼迫王公?” 王怀度微微一愣。 “便是澶渊钱粮缺失,也可以包在军粮消耗中嘛。”张行继续来劝。 “但此事万一露馅……便是曹皇叔那里……”王太守再度开口,还是有些为难。 张行也不惯着对方,直接来笑:“王太守只怕曹皇叔,不怕我们这些反贼吗?不瞒王公,昨日李枢李龙头已经进取东平郡得手,郓城易主,巨野泽六万三征旧军都已经降服……这件事情,往下游稍作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