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妄笑着回道:“陈盟主平时应该多听听陈公子的看法,我觉得他挺洞察人心的。”
陈铜这才看了他一眼,对这个杀了何素的少年,他多少有些犯怵。毕竟何素肯定有解毒药,这人是当真手刃了何素,实力不容小觑。
“江宗主还有急事回金陵吗?”陈铜稍微小心谨慎坚持问道。
江忘忧回应了他:“虽无急事,但这一趟出来许久了,家中应该积了不少事等我处理。听陈盟主方才所言,若是陈大公子的仇报了之后,也能够让何姑娘去关岭,是吗?”
“等这事了了,他们来君山当家不是更好?”陈铜说时看了儿子一眼。
陈津却摇了头:“父亲,我已经入赘吴家,就是别人家的儿子了,如何再回到君山?您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另外选定继承人。实不相瞒,瑶花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此去凶多吉少,我希望嫂子去关岭,也是想给她找个伴。”
“津儿,你还在记为父的仇吗?如今你兄长不在了,你还要坚持留在关岭,以后谁为老父送终?”陈铜这话说的无比心酸,听起来都有几分哽咽。
莫无妄却并没什么感动的感受,若他有这样两个儿子,指定一早就选了小儿子继承家业。至于长子,他定会劝他坐享其成,若他当真不能接受,那宁可选择把大儿子嫁去别人家,也不会答应让小儿子去入赘。
现在的情况正印证了陈铜的自作自受,陈耀本就靠不住,这个局面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父亲多虑了,即便我入赘别家,您仍旧是我父亲。其实哥哥又不是没有子嗣,您不必再盯着我不放了。”陈津说的诚恳,显见得当真不打算回君山了。
“你嫂子还要教养两个孩子,如何能去关岭常住?”陈铜顿时没了好脸色,还是不同意放何美华走。
“父亲,两位侄儿侄女都有亲娘,嫂子哪能越俎代庖?若您当真还希望我常回来看您,儿子就这一个请求,您都不答应吗?”陈津真的是好话说尽了,他感觉希望渺茫,有些想放弃了。
江忘忧此时说道:“陈盟主,陈大公子人死不能复生,而他留下的一双儿女,都不是正妻所生,您留下何姑娘,不是平白招人口舌吗?而且另两位夫人都不能扶正,以后陈大公子的儿子非正室所生,继承五华盟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趁现在孩子还小,尽早解决此事,不是更好吗?”
她此话倒是打动了陈铜,莫无妄也想起来这人很在意别人的眼光,而且忘忧说的点的确切中了要害。
若是陈津坚持不回来,陈铜只能让孙子继承陈家,而这个孙子若是连个身份都没有,的确很授人笑柄。陈铜还能选择的方式是把这个孙子放到何美华身边养大,但这样一来,何美华极有可能翻身,而且到底不是亲生的,还有一些别的隐患。
陈津愣了下,看了看江忘忧,瞬间不知道该感慨自己当局者迷,还是该钦佩这姑娘的思路敏捷。
看来不管父亲现在答不答应,这件事已有了突破口,不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了。
看出陈铜有些犹豫,莫无妄接话道:“恕我直言,陈二公子是很孝顺的,都已经入赘别人家,还想着回来为兄报仇。陈盟主有这样的好儿子,为何不好好修复下父子之间的关系,他所求又非什么难事,如此为难他,陈盟主真不怕寒了儿子的心吗?”
陈津看了他一眼,保持沉默不语,他何止寒心过一次两次,父亲真的伤他很深。从小到大,他一直努力成为更优秀的那个,可他却总不是父亲心中更看重的那个。
“那先等关家的回信,若是真能为耀儿报了仇,你再考虑是不是要回来不迟。过几日,我可以先让你嫂子去关岭做客,之后的事,等我们从双华城回来,再说。”陈铜果然松了口。
“谢过父亲。”陈津起身行礼,“也谢过江宗主和莫公子。”
莫无妄并不想接受,随着忘忧起身,打算告辞。
“我能见一见何姑娘吗?”江忘忧站起来,倒提了别的事。
“这有何难。”陈铜倒没阻止这件事。
陈津主动做了带路人,领了二人去见何美华。
他们进院子时,何美华穿着一身素白正在佛堂念经,她如今还不足二十岁,却仿佛已经过着无欲无求的生活。
“我不饿。”听到人声,她没起身也没回头,就说了这么一句。
“何姑娘,我带了江宗主和莫公子来看你。”陈津这次连嫂子二字都没叫。
何美华后背僵直了片刻,要起身时,起得急了些,差点摔倒,用手撑了下地面,才借力站起来,转身往外快步走来。
“何姑娘,久未见了。”江忘忧如旧行了个礼,结束后才想起来,她现在是女子,不该再行男子的礼。
“江…姑娘?莫公子。”何美华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才好。她想起自己曾经的愚蠢行径,那简直让人恨不得钻进地洞里。
她竟然曾经尝试诬陷一位姑娘玷污了自己,还试图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