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看到杨若晴这副垂涎欲滴的样子,一位母亲的情绪价值被瞬间拉满。
她绕过杨若晴的肩侧,将那碗粉蒸排骨旁边的菜碗盖子轻轻揭开,说:“这里头是粉蒸五花肉,还有这里面,是糯米蒸大肉圆子,是你五婶的手艺。”
不远处,鲍素云笑着说:“我从庆安郡酒楼里偷师学艺的,这道菜在酒楼叫珍珠如意丸子,很多顾客全家过来聚餐,做寿啥的,都爱点这道菜,比四喜丸子卖的还要好!”
大孙氏在灶膛底下也抬起头说:“明明都是一样的肉丸子,裹糯米的这种丸子个头反倒还要小一些,却卖的更好,怕不是都冲着珍珠和如意这几个字来的!”
四喜固然名字也很喜庆,但是在珍珠如意面前,后者更加的富贵团员,高端大气上档次,所以即便个头更小,但是颜值却更高,寓意也更好,自然销量也更好。
“哇,今天是蒸肉粉和糯米的主场啊!”杨若晴看着大锅里这些已经做好,在等待保温的菜肴,摩拳擦掌。
“晴儿,要不要尝一块试试咸淡?”孙氏又问。
杨若晴犹豫了下,还是摇了头:“吃饭的时候一起吃,至于咸淡那块,我绝对相信娘和五婶你们的把握,嘻嘻。”
盖子重新盖好后,杨若晴来到灶膛口这边,接过大孙氏手里的烧火棍,伺候外面小锅里的火势。
孙氏问杨若晴:“你爷和四叔他们过来了嘛?”
杨若晴再次摇头:“我爷去找老姜爷爷聊天去了,四叔回他自己家了,先前在院子门口分别,我跟他打过招呼了,让他晌午过来吃饭。”
孙氏这就放心了,道:“你爹他们早饭都没在家吃,带着干粮就去了山里,一走就是好几个时辰,怕是也该回来了。”
大孙氏从旁补充道:“要是找到合适的地儿了,搞不好会打发两个人回来报信,顺便把晌午饭打包带去山里。”
孙氏点头说:“有可能呢,晴儿爹临走前确实也说过这话。”
反正甭管咋样,她作为里正家的婆娘,肯定要在饭点的时候把饭菜烧好,以备不时之需。
“对了晴儿,你先前去老宅见到你四婶了吧?”孙氏舀了一瓢清水到锅里,开始焖鱼,盖上锅盖后,一边用抹布擦拭锅台周围的水渍边询问杨若晴。
而随着她的询问,坐在杨若晴身旁的大孙氏,以及不远处坐在小马扎上掐青蒜的鲍素云,都朝杨若晴这边望来。
杨若晴知道,身为妯娌的她们,比起为太岁老爷选址,她们更关注的或许还是当下刘氏的情况。
杨若晴说:“我见到了四婶,还跟她说了一会儿话,问清楚了那块太岁肉的前因后果。”
“你四婶咋说的?”孙氏又问。
其他人也都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望着杨若晴,唯恐错漏了任何一个字。
显然,正如之前杨华明所言,还是杨若晴有法子,之前就算杨华明大耳刮子扇,刘氏都不肯交代自己为啥要捡太岁肉,更不细说她带着太岁肉到底还去了哪里,存心让杨华明问不出来,存心让大家心里惶惶。
杨若晴于是把之前跟刘氏的那番谈话,又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她们几个,这番话,先前在老杨家堂屋里,她已经跟老杨头说了第一遍。
接着,在回来的路上,又跟杨华明和骆风棠那里,说了第二遍。
这会儿,是第三遍了。
稍后等老爹杨华忠他们回来,她可能还要说第四遍。
我的天哪,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此刻,听完杨若晴的转述,孙氏满脸的后怕,直摇头道:“祖宗保佑,这也太险了,幸好没人,也没狗抢她的东西,不然,这事儿就兜不住了!”
鲍素云和大孙氏都把误食太岁肉的后果,跟当年瘟疫的传播速度联系到一起做对比了,瘟疫是人传人,传上之后九成几率就是等死,一家人里,只要有一个传上,其他人都很难逃掉。
而误食了太岁肉,不仅误食的本人会疯癫,不管她(他)走到哪里,他(她)身上散发出的奇异香味,对身边的正常人会造成干扰,诱导正常人去咬食他(她),人吃人,人传人,最后全镇,全村,全家,都陷入地狱般的境界!
“晴儿,那你四婶都交待的那么清楚,是不是她也知错了?”孙氏又问。
鲍素云也是默默点头,差点闯大祸,是该好好反省反省。
杨若晴对此却是露出为难的神色,斟酌着道:“咋说呢,在我这里,她倒是认错了,还哭得鼻涕横流。”
“可是到了四叔那里,她还是那副嘴硬的样子,死性不改。”
以至于杨若晴都怀疑,刘氏应该是被自己的手段打怕了,所以才交代细节,也承认自己的错误。
可是,四叔抓到她之后,并没有以礼相待啊,也是拳脚相加。
同样都是用了武力,为啥四婶在她杨若晴的武力面前就屈服了,而在四叔的武力面前,却是威武不能屈?哪怕骨头被打碎了,嘴还是硬的呢?
这是什么鬼,为啥如此倔强,杨若晴搞不懂。
“你四婶若一直是这个态度,恐怕你四叔,还有你爷他们,都不会答应放她出来。”孙氏满脸愁闷,眼神里都是复杂纠结的情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