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空悬,正准备点“沈弗峥”这三个字回拨,忽然想到刚刚跟妈妈说的话。
指骨一蜷,仿佛电话那头真有个裹着漂亮人皮的怪兽,会一口吃了她。
差一点就要自己送上门去,供他的一时寂寞下嘴,她想到沈弗峥的大学辩题,他赢得有理有据,果然,人再清醒,屈服于也是一种失控。
这种失控,既危险又迷人。
没有失去自我,也仍存理智,只是因为被人需要,催生一种究极浪漫的自我物化。
想当雨天的伞,想当露肚皮的猫,想当冬天的围巾手套,想当救命的药。
不想当人,想被人需要。
电话接通,钟弥简单讲了一下妈妈半夜给她打电话的原由,随即主动谈起刚刚搁置的话题。
他想见她。
“今天太晚了,你应该早点休息。”这是婉拒,但钟弥也有一份真诚,“我加你微信。”
“怎么,要给我转半台车”
他似乎也不计较她的退怯,那种温和又疲倦的声音,让钟弥想到自己臆测他一时寂寞,顿生一些愧疚。
钟弥低声说“才不是,半台车没有,一张照片,要不要”
后来他们之间有很长一段时间断联,沈弗峥很多次想起她,都在夜里,点开钟弥的微信聊天页面,寥寥几句话,最上面,她发给他的第一条信息,就是这夜随手拍下的一张照片。
闪光灯亮度有限,楼道光透过层层树影,朦朦胧胧映一张脸。
她看着镜头,眼角下横来一缕细长发丝,划在她鼻梁骨上,动态的画面捕捉不清晰,颗粒感很重,隐隐看见素颜下的一点黑眼圈,临时露的一抹笑也生硬。
只眼里一点凛星一样的亮光,把所有坦然曝露的不自然不完美,都衬得其来有自。
她真的像星星。
亮或不亮,都永远好看的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