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会儿别说人,连鬼都没有一个,不,有一个已经变成鬼了的在那边屋里躺着呢,嘿嘿……死人不会听见,更不会开口说话……”
艾老六坐下来,“还是小心为妙,杨盛才打电话来说,阿香在问阿辉的事情,还有小欧也回来了也在打听我们,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你说他们是不是起疑心了?”
“不会。问过年回不回去很正常嘛,就算怀疑那又怎样?等下钱一到账,明天一早就拉去火化了,一切就结束了,然后我们把骨灰给他们送回去,再把阿辉半年的工资给他们,他们感谢都来不及,谁会多说什么?”
“我担心……”
“瞎担心。谁又会为一个死人而跟活人过不去?阿辉家一个瘸子爹,一个老实巴交的娘,会跑到这里来不成?你就放心吧!再说了,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万无一失。”
在艾老大的心目中他们这是天衣无缝的计划,根据以往的经验,不会出岔子。
“你书比我读得多,胆子可没我大哈。”艾老大又喝了一口酒,嘲弄的看着这个最小的兄弟艾老六。
艾家兄妹六人,就只有最小的艾老六上过学念过书。家里穷,前面的大的哥哥姐姐都帮着供他这个老幺儿,结果书也没读出来,只混了个初中毕业,反倒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什么也不会,后来只有跟着艾老大出来在工地上干活。
艾老六明白大哥的意思,读了书有屁用,还不是一样打工的命,现在能挣到钱才是硬道理。
不过他懒得和他争辩。只是马着脸看着手机。
艾老大看了一眼自家兄弟的脸色,说道:“我承认,读书还是有用的,要不每次谈赔偿都是你去呢?你是我的大军师,行了吧?”
艾老六脸色缓和下来,“小心驶得万年船,在赔偿金没拿到之前,千万不能大意。我是为大家好。”
“好,我不喝了。那你问问盛学钱到账没有。”艾老大放下酒瓶,翻身躺在床上。
“这不正等着他的消息吗?”
他们之前已经和矿上谈好了赔偿金数目,财务昨天就已经把钱打到艾老六银行卡上了,今天一旦确定钱到账,他们就和矿上签协议互不相欠,然后走人。这张卡一直由杨盛学保管着,钱到账后会立刻转走。
他们已经结成了一个利益的团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艾老大躺在床上回想起第一次得到一大笔钱的时候。
那还是十年前,他和杨盛才结伴出来打工同行的还有邻村的一个姓石的汉子,后来他们在一个工地上找到活干了。有一天,姓石的出了事,从楼上给摔下来了死了,他们作为同乡一起来的当然就帮着讨说法。
老板为了息事宁人答应给一笔钱。
说老实话,当时他们出面讨说法的时候并不是为了钱,还是为着老乡的情谊,可当钱拿到手上的时候,那感觉就不一样了。足足有五万块呀!
他们觉得这个钱跟姓石的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他们费劲巴力的从老板那里要来的。这么大一笔钱,要拿出去心是多么的不甘啊,于是两个人就把钱偷偷的分了,只是把骨灰给姓石的家里送回去了,给了两千块钱。
姓石的家里还感激得不得了。
第一次尝到了甜头,他们又抱着希望盼着有第二次的机会。
工地上是有人出事,但这都跟他们没有关系。因为出事的不是他们的亲戚,也不是他们的老乡,都有别人来出头,自然轮不到他们。
这让两人把主意打在自己同村人的身上。
他们听说同村的杨盛举在一个工地打工,就特地找了过去,也在这里干活。有一天瞅准机会在杨盛举后脑勺敲了一下,然后推下了楼……
他们两个深知,老板也怕闹出人命的事情传出去,为了封口,肯定会给一笔不菲的补偿款。
这一次,他们轻轻松松就拿到了更多的钱。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两人以后肆意勒索,屡次犯案。
拿到补偿款的二人,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他们每次分工明确,一个人负责谈判,一个人负责当“亲戚”等人死了闹事、哭丧。事成之后平分补偿款。
再后来他的兄弟艾老六和妹夫杨盛学(也是杨盛才的兄弟)加入了进来。
艾老六读过书,比他们脑瓜子又要灵活些。
他提议不能老在一个地方做事,久走河边要湿鞋,得不停地换地方和方式。他说煤矿是高危行业,容易出事故,而且赔偿金高,又不容易引起怀疑,特别是那些私人煤矿,老板们更不想伸张,于是把目标放在矿上,而且做一票得换一个地方。
他们又做了明确的分工,杨胜才在老家负责物色目标。
而艾老大负责物色煤矿,主要是一些私人煤矿。
艾老六就负责机动,把那些听了他们吹嘘一心想挣钱的老乡们送到他们想去的地方,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