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这处破败棚窑中略说了会话,便有圣符宗的人找了过来,叫了贺元极一边说话,只言片语中不时传进来‘准备’‘布防’‘来袭’等话语,似乎更加印证了贺元极方才的推测。
昨夜一场战斗,圣符宗那名带队的胖大修士吴菍迳,在拿下的北原坡之后,发现地底矿根大半未采,反而陷入了一种喜忧参半的矛盾心情。
他喜的是剩余的大半矿根尚能继续支撑产出,忧的则是拜月一方同样知道这个情况,恐怕也不会就此轻易放手。
如果拜月一方为了抢夺矿根大举来犯,凭自己所带来的两境修士,又是否能够扛得下来?有了这一层担忧,圣符宗的人在其指挥下,开始连轴转了起来。
先是派出数人前往魁云岭通传北原坡战况以及地底矿根现状,请求仙国派人援应此处;跟着便是召集两境各宗修士进行布防,以应对接下来可能的护矿之战。
贺元极同那名圣符宗来人说了一会话之后,便让龙虎二仙及曾曼婷、雷磊等几名三阳境弟子跟随那人离去。待其转身走进棚窑中,尚未坐上片刻,又有一名圣符宗弟子找上门来,言道是要征召几名通元境弟子充入杂役队伍,襄办处理一些凡务琐事。
贺元极几乎不假思索地大手一挥,将余下的通元境弟子统统安排了去,眼看着众人一个个走了个干净,他重又坐回棚窑内的那张木椅上,脸色开始阴晴不定,眼神也逐渐变得空洞起来。
良久,他那略显肥大的身躯几乎陷在小了一圈的椅座中,宛如一塑凝然不动的人形木雕,在棚内明暗浮动的光线不断拉扯下,同这方破败的棚窑渐渐融为一体。
…
柳轻衣等一行七人,跟着那名圣符宗修士走到断面山脉一处较大的棚窑工事中,同另几人组成了一支十人的临时队伍,被安排跟着一名圣符宗的通元境弟子去到外面操持干活。
几人跟着那名圣符宗弟子往外走,只见这处棚窑内外已有十多支队伍,各自跟在一名圣符宗弟子后面,正在从事一些洒扫清理、开凿棚窑工事之类的活计。
那些领头的圣符宗弟子基本上都是动口不动手,只顾指使那些征召来的两境修士干活,自己却在一边负手而立,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严宽心中微觉不满,眉头一扬,出声骂道:“这些人,还真成了大爷了!难道不知我们只是来支援他们北境作战吗?他们一个个的自己不出力,倒来闲使唤我们。”
黎德强一旁轻轻扯了扯严宽衣袖,朝着队伍最前方那名圣符宗修士努了努嘴,低声道:“大师兄,你小声点,说这些干嘛!圣符宗本是镇国首宗,宗主苏锻更是我大盛仙国国主,咱们名义上就归他们管的,你就不要瞎计较了。”
柳轻衣一旁凑了过来,眼瞅着一脸愤然的严宽,口中怪笑一声道:“失去理智了,呵。”
那名圣符宗弟子领着几人行不多时,来到昨夜战况最为惨烈一处区域,指着地上的陨落修士遗体和四周的残肢断臂,细声安排道:“诸位将这边清理一下,随我将之搬到指定地点。”
眼见先到几支队伍已经开始动手干了起来,众人也不好推脱,只得一个个苦着脸埋头做事。
那些周边正在收尸的队伍里,倒有数名南境的熟人,如云剑宗的桑仇等人、晓霞剑宗的几名青袍客以及天极门的一群通元境弟子。
眼见天兽门一群人到来,天极门宾超等人已是热络地点头招呼,柳轻衣细看之下,发觉天极门宾超、裘姓师兄、洛姓弟子等人都在,唯独不见了楚小娴的身影。
心知楚小娴怕见这样血腥的场面,使了什么法子躲到了一边,他不由嘴角微微一笑,转头再看向那些抽到此处的队伍中人,一个个都是苦着脸,又是磨蹭又是无奈的样子。
几人埋头忙过一阵,便听严宽压低声抱怨道:“娘的,又成了收尸队了,啥时候是个头!?”
黎德强一旁拉了拉严宽道:“大师兄,你少说点吧,可别被圣符宗的人听见了。”
“听见了又怎样!”严宽闷声咕哝一句,终是不再作声,整个人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
几支队伍花了小日时间,才将此处陨落修士的遗体全数转移到了北边群山外围一处光秃秃的矮山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堆卸了起来。
来自周围群山之中也有数支队伍,同样收拣了不少拜月修士遗体,也尽数堆到了这处矮山上来。
中午休息之余,天兽门同天极门的几人坐到了一起,众人闲聊之中,只听严宽出声骂道:“娘的,一点东西都没有剩下,这些人倒扒拉得干净,留下我们来干这又脏又臭的活,实在也太了没天理。”
裘姓师兄笑了笑道:“你还想怎样?难不成还得给你留下一两件灵宝慰劳一番。”裘姓师兄一番话说来,引得附近几名同队的其他门派弟子哈哈大笑。
严宽一脸郁闷地道:“我原以为今次出来,乃是以宗门为制,再不用理这些肮脏破事的,没想到又干回了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