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退的这半步间,她竟又已经逼上来了:“你要是不答应,那就证明是在蓄意生事!
“京城中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手,请鬼手看锁也只不过是你杜撰出来的罢了!我们天工坊的锁从来没有出现过卖出三日就出故障的事情,别说三日,只要使用得当,就是三年三十年不出故障也可担保!
“你与奸人沆瀣一气,故意在此胡搅蛮缠,坏我苏家名声,——来人!快把这贼子送去官府,交给官府去审他!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他想讹苏家的银子,还是受人所指,成心给苏家头上泼脏水!
“另外,去禀报父亲和二叔,请他们直接派人去顺天府听审!对于这种无赖之徒,必要给他个严惩不可!”
少女语声铿锵,字字如锤,震得络腮胡四人彻底乱了方寸!
“还不快上!”
店里二掌柜与伙计苦这伙人久矣,此刻哪里还会去在乎苏婼到底是不是苏家大小姐?不管是不是,今日都有赖她才震住了这伙人!
眼下人家都把台阶架到这地步了,他们怎么可能不配合?
当下就有腿长的伙计往门外跑了!而余下人则一涌而上围住络腮胡等四个,声势也不像先前那般退让。
络腮胡四人纵然武力摆在那里,却哪里有胆子?当真动手?苏家可不是一般的商户,别说他们不敢动,就是真来个有官身的,品级没到一定地步,还不敢惹呢!
于是其中一个就朝络腮胡使起了眼色,几个人相视一眼,络腮胡就起头拿起那把铜锁,然后朝苏婼丢下狠狠一瞪,夺路出去了!
“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二掌柜发话。
“慢着!”苏婼将他拉住,然后往店堂里乌压压的人群里扫上一眼:“掌柜的糊涂了,这么多主顾等着挑锁呢,大伙这么信任我们苏家,岂能怠慢?
“且开店做生意要紧,找两个人跟着看他们,看他们到底上哪儿了便是!”
二掌柜有些犹豫。
苏婼使眼色:“他们有备而来,有这份胆子,必定是有后台的,也是怀有目的的。抓他们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指使他们的人。”
二掌柜恍然大悟,目生钦佩,当下指挥人道:“听姑娘的,赶紧去!”
一面又招呼余下伙计来招待顾客:“今日突生事故,惊扰了各位,诸位回头但凡有看上天工坊锁器,并当场付款的,一律回赠扣锁一把!柜台直领便是!……”
围观人正被苏婼这手腕镇得佩服不已,待听得还有此等惠利,俱都击掌叫好起来!
而那数十道惊艳且好奇的目光,又情不自禁地落在苏婼身上。
一旁的吕夫人属实看呆了,先前摆出一副非要砸店架势的那几个人,不但在这小姑娘的震慑下再也没硬气起来,反而还在她几句话拿捏之下溜之跑也!
这姑娘真的就是苏家大小姐?……
她站在柜台侧,避开遮挡,更加仔细地打量起了苏婼。
苏婼看了圈渐渐回归正常的店堂,已经不打算再呆下去了,便示意扶桑准备离去。
待出门时她感受到了一旁的目光,停步看去一眼,只见柜台旁站着位贵妇人,正定定地盯着自己。目光交接的刹那,对方似觉得不应该,立刻又把脸别了开去。
苏婼觉得她有点眼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到底时隔几十年再回京城,能记住的人也不太多了。
出门上了马车,她吩咐扶桑:“咱们不便留人在这里,但是回头父亲和二叔肯定会知情,你去交代游春儿,让他盯着些,看先前那伙人背后到底是谁?”
扶桑点头。随后又纳闷:“到底是谁非得跟苏家过不去?今儿要不是姑娘在,那些人怕是就得逞了呢。”
苏婼看着窗外人流,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身处朝堂,哪里有不沾灰的?”
……
吕夫人回了府,江枚与吕佩正在花园小酌。
吕佩看到她,当先问起贺礼,吕夫人便把东西呈上来给他们看过。江吕二人都称赞不已。江枚遂道:“如此,我便再去趟苏家,寻苏少卿好好说说。”
“有劳江兄。”
吕佩连同贺礼一起,把江枚送出前院,回到花园,就见吕夫人不见了。一问,原来竟是去了长子吕澈的住处。他还有话问,便抬脚也到了吕澈房里。
还没进门就听吕夫人在过问儿子的近况:“近来文章如何?明年春闱是否有把握?天晴了,该出去走走了。”如此等等。
吕佩唤人把她喊出来,到了外头,就说道:“他在读书,你这个时候来扰他做什么?他勤奋上进,小小年纪就中了举,明年春闱中个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咱们该当体贴他才是。”
“我自然是体贴他,我若不体贴他,我还不会这急巴巴地来呢。”
吕夫人说到这儿,回头看了眼院内,然后把一头雾水的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