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饭,阿吉按时出门。溱
苏家下人出门也有马车,虽然不大,但可比许多官府人家要强了,阿吉坐在里头很宽敞。
洗墨坐在车头,一面跟车夫闲扯,一面时不时地跟阿吉说说街头的情景。
今日他们要去的是纸鸢铺子扎堆的东市,因为西城门外空地多,踏青的人多,生意也好。
阿吉早就打听好了几家货好的铺子,到了街口,洗墨交代好车夫,就和阿吉下了车,往人头涌动的街头走来。
洗墨还是第一次侍候除苏祈之外的人,何况阿吉也不是苏家的主子,他从旁打量了她一会儿,好奇地说:“你从前在金陵,也有人侍候么?我看你真的一点也不像小官户家里的小姐,倒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阿吉的身世还是秘密,但洗墨多少知道些,毕竟他是苏祈房里的,平日怎么着也能听到苏祈唠几句。
“别瞎说了。我们家就是一般的小官户,家里也不是很有钱,就算那时候有丫鬟,也远远不能跟苏家比。服侍我的人,是服侍我母亲的人的女儿,唉,说这些也没意思。”溱
阿吉一点也不想往下唠,再唠她就又要想母亲了。
洗墨挠了挠头,显然还有话想说,但看她已经跨进了店门,也就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掌柜的,我要看看你们店里最老的工匠做的纸鸢。”
阿吉朝柜台后打起了招呼。
掌柜的打量了两眼她身上,随即就喊来伙计接待。
……
苏婼起的稍晚,扶桑听到动静就进来了。溱
更衣完毕,趁丫鬟们打发浸帕子,苏婼问:“老爷出去不曾?”
“早就出门了,还是平时那个点。”
“那今日衙门里有没有传出什么消息来?”
“还没有听到。”丫鬟们摇摇头。
苏婼寻思问她们也是白问,便没再做声。
昨晚与苏绶同车归府,被问了那么一句后彼此就再也没做声,归府后各回各处,也无后话。
不过苏绶会约上韩陌去天牢里蹲守,这是令苏婼十分意外的,毕竟前天他才特意交代过让她跟韩家保持应有距离的呢,结果他倒不声不响地把韩陌引为自己人了。这样前后矛盾的行为,还真就像他一贯的作风。只是事后他的反应,又平静到让人惊叹。甚至,昨夜在她说出走出衙门来的那群人之后,他竟然都没有兴趣继续分析探究,而是果断中止了话题,真不知他又有什么谋算。溱
可是不管怎样,到如今他参与进来的每一步变化,又的确都是进展,于是她也只能静观其变。
木槿端来早膳,一面说:“二太太回娘家了。三太太快生了,三老爷不在,怕到时要人照应,她提前先回去走一转儿。”
黄氏的父亲近年身子骨不好,她回去探病是常有的事。
苏婼听闻后沉吟:“二婶真是一贯细心。”说到这儿她问:“祯哥儿近日如何?”
“不如何。常家那事得亏是没有把他牵连进去,苏家没事。但二爷那边没那么好过去,先是责打了一顿,后又关了禁闭,这两日才放出门来走动,还一瘸一拐的呢。二太太还是心善,这些日子哪儿也没去,估摸着是留在府里提防二爷又拿祯大爷出气呢。”
苏婼只听不言。
木槿当她是昨夜回来得晚,没歇息好,便不说了,拿着空盘子走出去。溱
刚至院门外,就碰上匆匆进来的二门下当差的婆子。婆子见着她就陪笑:“敢问姑娘,大姑娘可起来了?”
“什么事儿?”木槿一向有大姑娘房里大丫鬟的派头。
“是这么回事儿,”婆子递了张帖子来,“外头来了位女子,说是跟咱们姑娘约好了登门拜访的,她今儿来了,递了这帖子给咱,让传给姑娘呢。”
木槿听闻,接了帖子看了两眼,只见封皮上字迹娟秀,便问:“叫什么名儿?”
“她说她叫容嫂。”
“容嫂?!”
木槿失声一唤,当下就转头往屋里去。溱
过了门槛又回头道:“你且等着!”
才又快步走进房,到了苏婼身边把帖子递上:“姑娘,那容嫂当真登门来了!”
苏婼扫了眼帖子,旋即站起来:“她人呢?快请她进来!”
“好嘞,奴婢亲自去迎!”
木槿把托盘塞给门下小丫鬟,快步朝前院去。
容嫂今日仍作淡雅装扮,但衣裳用料却比过去讲究多了,一身藕合色襦衫,下罩湖蓝色百褶裙,头发也绾成了高髻,插上了金钗,配上了耳铛,掩着个包袱的腕上一双翠玉手镯,虽不施脂粉,却像朵盛开的鸢尾花一般十分引人注目。
木槿刚到门口就被她吸引住了目光,上前问了句:“这位太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