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日高小姐分开后,我久违地去了声优事务所,除了汇报我的近况之外,还有另外一件大事。
我与彩音二人一起,向社长报告了将要结婚的事情。
具体的日子还没有决定,见过彼此的父母之后,彩音心里似乎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反而不急于敲定日子。
可一想到想来或许还会出现被偷拍之类的事情,考虑到之后的影响,彩音还是决定将这事汇报给事务所。
哪怕将来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事务所也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当然了,倘若真的出现这种事,在被舆论吞没之前,我可能就已经被彩音和梨纱分尸了。
有沙应该会来替我收尸,真是难为她了。
汇报结束后,彩音晚上还有工作,去了录音棚,我则去了新宿的黄金街。
刚进入居酒屋,坐在角落的信长与介人,脸上戴着惨白的面具冲我挥手。
他们两个的脸我已经快记不清了。
“阿和,最近身体怎么样,能喝酒?”
自从暂停活动后,这是我第二次与信长碰面,第一次也是在这,那晚喝了个烂醉,这家伙醉酒后张口闭口“没有你的业界不是我想要的业界”,我差点想装作不认识他,将他扔到路边自生自灭。
“挺好的,喝点吧。”
酒桌上,信长与介人偶尔说些发生在片场的趣闻,倒也没有因为在意我而故意规避这个话题,我觉得这样正好。
老实说,我并没有对暂停活动这件事放在心上,虽然没有对这份工作投入过高的热爱,但至少为孤身一人的我带来了朋友,因此我还是挺喜欢声优这份工作的。
“什么时候能回来工作?”
“不太好说,还是得听医生的安排。”
信长笑着狂拍我的肩膀:“看你这么生龙活虎,看来很快就能在片场和你见面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话。
我的身体,最明白的人就是我自己。
偶尔会短暂失去一小部分无伤大雅的记忆片段,看不清人脸,时而会产生想要侵占女孩儿的可怖念头,虽然只是一时,但我确实曾有过想毁灭一切的想法。
这样的我,还能算得上是正常人么?
我不太清楚“正常”的定义,但是即便是这样的我,我依旧不认为自己的生活有何不便。
或许这种想法本身,更加趋向与“异常”吧。
似乎是碍于我的身体,信长与介人并没有要求我喝酒,这两人在奇怪的地方总是格外体贴,真希望他们能对女孩子也这样,否则也不至于终日与游戏为伍了。
但仔细想了想后,我不禁对自己的这种想法嗤之以鼻,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没了女孩儿就活不下去,对于这两人来说,游戏呀氪金之类的,或许才是他们最爱的生活方式。
而且,我也没有依据断定他们没有喜欢的女孩儿或者是正在交往的人,毕竟他们以前也曾认为我是个不擅长应付女性,搞不好会孤独终老的家伙。
以貌取人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不过,介人姑且不说,我实在是很难想象信长找女朋友的模样,希望是个能在他醉酒后,会为他擦洗身子倒水的人,第二天醒来后能看见美味的早餐,一辈子恩爱下去。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挚友。
虽然挚友这两个字听着十分害羞,会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但我应当就是这么想的,信长应当也拥有与我相同的想法。
因为我已经没有机会过上那样美满的生活,至少希望想让信长这样善良温柔的家伙,过上幸福的日子。
如果他敢说我们不是挚友的话,我一定会生气地拎起桌上的酒瓶,不由分说地朝他身上砸去,喊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愤然离去。
嗯,确实挺难想象那样的场景。
到了晚上,我还是喝多了,虽说没有到失去意识的地步,但视野内,他们脸上的面具已经带有重影,上下左右地转着圈,看多了会让我想吐。
记不得是谁结的账,兴许是我,兴许是界人或者信长。
三个人肩搂着肩,摇摇晃晃地走出居酒屋。
真是奇怪,我明明应当看不清他们的脸才是,不知为何,我能感受到他们脸上的笑容。
“接,接下来要去……去,去哪喝?”
“还……还还喝啊?”
“放我回家吧。”
三个醉酒的男人在新宿的街头胡言乱语,天空逐渐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摇摇晃晃地信长突然大声唱起了《群青》。
介人哈哈大笑:“那歌是说涩谷吧。”
我也迷迷湖湖地也笑了起来:“要不把他扔在这里,让他睡到明天看看清晨的新宿。”
酒真是好东西,我好久不曾像今晚这般快乐了,仿佛忘掉了许多东西,原来一旦将记忆这东西丢弃后,人类竟能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