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听见响动的日高理菜悠悠转醒,身旁则空无一人,她瞬间感到一丝心慌,产生了不那么好的念头。
披上睡衣,慢吞吞地走到卧室外,客厅内没有开暖气,两条光滑的双腿打颤着并拢在一起,不由得紧了紧睡衣。
来到盥洗室,看见最上和人,脸上正滴落着水渍,原本猩红的血液被冲刷成浅粉色,一颗又一颗地下坠。
他正站在镜子前,面前的水池内尽是血与水的混合液,水头龙哗哗哗地向下喷着水柱。
看到这一幕的日高理菜,不知为何,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带着迷茫与颤抖的声音轻轻响起。
“户……户塚君?”
最上和人置若未闻,看着镜子内那张狼狈的脸,一声不吭。
回过神来的日高理菜立刻上前,想去检查他脸上的伤口,在手指触碰到最上和人脸颊的瞬间,最上和人浑身一颤地向后缩起身子,躲开了她的触碰。
望着日高理菜那张仍旧迷雾密布的脸,最上和人眼神中流露出绝望的悲恸。
“日……日高,桑……”
他记得,他什么都记得。
昨晚的缠绵也好,至今为止的欺骗也好,他全部的谎言,全部的行动,他没有忘记一分一毫。
他只不过是失去了某部分情绪,由于这部分情绪的缺失,最上和人变得利己,变得不择手段,变得视所有人为无物。
而当这部分缺失的情绪,一口气涌入脑海后,无数的懊悔,痛苦,悲哀,许许多多的负面情绪在脑海中爆发,叫他头痛欲裂。
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声音仿佛卡在喉咙,无论怎么嘶吼都无法宣泄,这股压抑在胸腔的情绪,根本找不到除自己体内的去处。
无助地跪下身子,整个人瘫软在地面,日高理菜格外担忧地在他面前蹲下,轻轻将他拥入怀中。
她无法看见,最上和人那逐渐失去光彩,犹如被挖空的空洞双眸,流下无尽懊悔悲哀的泪。
……
……
独自站在来人来人往的新宿车站,最上和人呆滞地望着悬挂的各式指路牌,一时间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
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噢噢……1月29日。
是咲良彩音的生日。
本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最上和人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他现在完全没有那样的心情,脑袋全部被失而复得的情绪填满,濒临崩溃边缘。
杵在地狱的魔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自己现在该干什么呢?
啊啊……按照往常,现在该去清水有沙的家里,与她大做特做,等到了傍晚,去和梨纱一块吃饭,说几句让她害羞的话,使她半推半就的,牵着自己的手走入卧室,到了晚上再决定今晚在哪过夜。
将女性当做宠物,当做玩具,当做没有心灵的人偶。
……
…………
………………别开!
别开玩笑了!!
啊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唔啊啊啊啊啊啊!!!!!!”
人来人往的新宿车站,有这样一个男人,正步伐褴褛地嘶吼着,双手死死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呜咽仿佛要穿透躯壳,飞到别的什么世界去。
路过的行人无一不对其流露出震惊与疏远的表情,在他周围制造出一个不敢有人靠近的圆圈。
在那圆圈的中央,男人正痛苦地跪倒在地面,眼球布满支离破碎的血丝,瞳孔内没有一丝光亮,不停用额头撞击着地面。
什么叫,最棒的故事啊……
什么叫,没有人受伤的世界啊……
这不是……把她们所有人都伤害了个遍么!
“库!!库库……最上!最上……最上……最上最上最上!!
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唔唔啊啊啊……!!”
男人痛苦地在地面挣扎,车站内的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像在注视着什么病毒,路过的年轻女性轻笑地与同伴说着“好好笑哦”之类的话。
没有人能体会他的感受,就像没有人会认同他至今为止的做法一样。
没过多久,车站的工作人员闻讯而来,将满脸是血的最上和人送往医院。
当最上和人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的天际泛着金黄的霞光,耳边传来熟悉的女声。
最上和人扭头看去,看不清她们的脸,但从声音判断出是他的经纪人黛秋惠,以及未婚妻咲良彩音小姐。
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情绪的最上和人,能够感受到她们的担忧之意。
到了医院之后,有人认出最上和人是户塚和,因此医院方面联系了唱片公司,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