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前方大捷传来,不只我方突袭敌军粮草功成,来袭的敌军也被打退,一夜两场胜仗,无疑振奋军心。
邵逸松决定趁热打铁,再与南疆打一场硬仗,知清浊却道:“连续征战两日两夜,大家都已筋疲力尽,贸然开战,只会两败俱伤,不如……守株待兔如何?”
“哦?清浊想等的是哪只兔子?”邵逸松心思一转,“南疆祭司?”
知清浊眉眼带笑,刚要回答,便听外头有人禀报道:“尊主,您吩咐的事成了。”
“拿进来。”
“是。”
外头进来一名身型矮小瘦弱的兵卒,他穿着煦朝的重甲,走路却每有丝毫声响,甚至在他方才说话之前,邵逸松根本每有察觉到此人的存在。
高手。
而且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人拿了张地形图交给知清浊,指着上面一处道:“尊主,查清楚了,敌人的主要部队集中于边境东南侧,西北侧钧彧岭防守最为薄弱,共有两万兵将守卫,人虽多,但武器多为弓戟刀叉,不足为患。”
“好,做的不错,下去休息吧。”
知清浊遣退那人之后,对邵逸松道:“两日之后,请王上派一支万人军队攻打钧彧岭,不仅要配上最好的武器,连连火炮都用上,这次不我们不光要打赢,还要给南疆一个重创!”
“为何是两日之后?”邵逸松不解,“既然已经探到南疆守卫的薄弱之处,今夜攻打不是最好?”
知清浊微微笑着,意有所指道:“王上总要给南疆将军一点被‘逼供’的时间吧。”
“你想用这次突袭逼南疆祭司现身?”
邵逸松向来聪敏,一点就通,这次也不例外,但他却对这次的计划没那么大的信心,“若是南疆祭司这次不现身,又当如何?”
“她不会的。”知清浊肯定道。
在南疆的信仰里面,向外族低头都是要被逐出国家的重罪,更何况是反叛,只要此次布局能让南疆祭司相信那将军已然叛变,她必然不能容许族中出现罪人,还是如此位高权重的罪人,祭司定会想尽而且办法除掉他。
而经过这两次的交手,知清浊完全能确定祭司是个聪明人,她要做的是让祭司怎样在与对手整日对峙中应接不暇,而没有心思计划着怎样从重重重兵把守的敌营中杀掉一个叛徒,如此,有很大的概率,这位祭司会派亲信,亦或是亲自来谈判。
而只要南疆祭司有所动作,知清浊便有相对应的解决方式,无论怎样,她的目的这次一定要达成……
见知清浊如此胸有成竹,邵逸松便也没再说什么,如此也好,让疲倦的兵马歇一歇,为两天之后的大战做准备。
而这一切也按照知清浊的计划进行着,两日之后,邵逸松派一万军队去攻打钧彧岭,而他也亲自率领一批兵马在前线与敌军开战。
果然如同那夜的密报,军御领防守相对薄弱,郑将军带领的一万兵将其重创,而由邵逸松牵制的南疆前线军队来不及及时向钧彧岭支援,从而导致南疆大败。
而从这一次的战役之后,邵逸松乘胜追击,几乎将南疆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终于,在一个雪夜,知清浊终于见到了那位红发如火的祭司。
暴风雪的夜中,寒风呼啸,冰冷刺骨,哑奴在营帐外,嘶哑地低声道:“尊主,人到了。”
“快请进来。”
知清浊慢悠悠地将手中烟斗在桌子上磕了磕,从口中吐出一口缭绕烟气,随着屋外人进来,那股烟气被钻进来的寒风吹散。
而那南疆祭司此时身着煦朝盔甲,银甲长靴,英姿飒爽,她将落了雪的兜鍪摘下,一头如火的长发散落下来,睫毛上沾染的霜雪逐渐融化,仿若那双漠然的金眸中含泪似的,让知清浊感觉到眼前人有种奇异的美感。
“外头太冷,祭司跑这一趟着实辛苦,快饮些热茶驱驱寒。”
知清浊摆了摆手,哑奴便倒了杯热茶端到祭司面前,随后识趣地退至营帐外守着。
“鬼市之主客气了。”红发祭司用并不标准的煦朝语言回道,她的声音很是好听,清泠悦耳。
知清浊眼前一亮,从软榻中起身,“祭司果然博学,竟还懂得煦朝语言。”
“我才应该惊讶吧。”红发祭祀毫无顾忌的坐在知清浊旁边,仿若是到了自己家中,随手端起热茶饮了一口,驱走身上的寒气。
“鬼市之主竟会私自传信于我,在煦朝军营私会,用的还是南疆语,若此事被你们煦朝的王上知晓了,不知他会怎样想。”
知清浊听完掩口失笑,并不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祭祀用错词了,男女偷情才叫私会,你我之间若是用上这种词,那就有趣了。”
“你们煦朝不光规矩多,还咬文嚼字,相同的词语用处却不同,实在是让人头疼,不过……”
红发祭司那双充满异域风情,仿佛能勾人摄魄的金眸望向知清浊,冰凉修长的手指挑起知清浊的下巴,细细看着。
“倘若你我之间不是敌人,像鬼市之主这样的美人,我又怎会此时才与你‘私会’。”
“哈哈哈哈……祭司果然有趣。”
知清浊将她的手轻轻按下,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