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年秋雁心里的形象竟是如此凶残。
“公子说笑了,进赌场的人不赌,那是来干什么的?若是见了玩赌的人都要杀,这位公子今晚岂不是要在明珠坊大开杀戒了。”魏灵姝的笑声越发轻盈动人,目光好奇又玩味地盯着梅良玉,“人生在世,做的每一个决定,走的每一条路,不都是在赌吗?”
女人轻声柔语道,“公子不妨一试,也算给自己一个新的体验。”
梅良玉脸上的喜怒难辨,望着魏灵姝的眼里虽无甚笑意,却也不见动怒,迎着对方邀请的神色,他语气无甚波澜道:“小赌出钱,大赌出命。”
年秋雁配合地摇头:“那是万万不行的,我已经没了钱,不能再没了命。”
魏灵姝失望地幽幽叹气:“原以为二位公子跟其他男人不一样,是有胆识的,没想到……竟也是胆小鬼呢。”
激将法也没用。
那两人脸上皆是一副你说我胆小鬼也无所谓的坦然样。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庄家高声宣布停止下注,将装有毒虫的透明小罐拿起,打开封盖,朝碧玉石盆里倒去:“只有活到最后的毒虫,才能成为钟情蛊!”
明珠坊的人依次将十六种毒虫放入碧玉石盆中,它们似乎还在沉睡,直到十六种毒虫放完后,毒虫们恢复清醒,便立马展开激烈地厮杀。
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厮杀的毒虫们吸引,凑到共赌桌前拍桌吼叫,一个个都看得急红了眼,恨不得挤进石盆里替自己下注的毒虫去代打。
也有人觉得太过血腥,看了两眼就神色不适地退开。
人都往共赌桌边凑,倒是给梅良玉省了不少麻烦,他正扫视着人群,又听魏灵姝铃声笑道:“既然来赌场又不玩,两位公子可是在找人?”
随着她话音落下,梅良玉和年秋雁还没有回话,就瞧见有个男人一左一右架着身穿灰色布衣的男子过来,力道凶狠地将灰衣男子压倒在桌上。
梅良玉看得挑眉,这就是他要找的小土爹。
“我!”小土爹挣扎着抬头刚说一个字,就被左边的男人一巴掌拍倒。
赌场的护卫立马追了过来,出声询问:“怎么回事?”
左眼下有一道陈年老疤的男人抓着小土爹的手,将他压在桌上,一掌扣着他脑袋,不让起身,凶狠道,“这人在我那桌玩个牌九都出千,赌桌上出千被抓,你说该怎么办?”
“我……呜……没……”小土爹吓得面色惨白,想起身,却被力道巨大的刀疤男按着头,手指捏着他的两颊,力道快要碾碎他的骨头,痛得他话也说不清。
魏灵姝单手撑着桌沿,笑盈盈地站起身,之前被扬起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顺滑落下,垂坠感十分流畅。
她看向梅良玉问道:“二位公子,他可是你们要找的人?”
明珠坊管事赶过来,就听见这话,不由愣住,余光去瞧梅良玉。
后边是共赌桌,人们正围着石盆疯狂喊叫,热闹得全然没注意到这边的风波。
梅良玉在各方人员的注视下,低垂目光扫过神色绝望的小土爹,问:“他输了?”
刀疤男按着小土爹,沉声冷笑道:“用千术被抓,赢了也不算。”
“噢。”梅良玉似笑非笑地看回魏灵姝,“我要找的人不是他。”
魏灵姝勾了下眼尾,心中惊讶,面色不改。
听了梅良玉的话,明珠坊管事倒是松了口气,如果这人是他要找的,又出千术被抓,处理不好的话,要么得罪郡主的师兄,要么丢了明珠坊的信誉。
“若是出千术,那就按规矩解决,但只听一言之词……”明珠坊管事还没说完,刀疤男就松了手。
小土爹捂着喉咙不断咳嗽,踉跄地站起身,却朝梅良玉扑过去,喊道:“是他,是他叫我今晚来明珠坊出千术的,他说这是他师妹家开的赌坊,所以我在这里出千术不会被抓!”
他没扑倒梅良玉,就被赌坊的守卫伸手拦下。
梅良玉站在原地没动作,只冷眼看着。
眼见事情不对劲,年秋雁自觉躲去梅良玉身后,轻声叹道:“我早说你今晚不该来外城。”
梅良玉余光往后扫了一瞬,你这家伙也没说是算卦得来的结果。
明珠坊管事被这反转弄得又呆了呆,刚要开口,就被魏灵姝截断,她捂嘴惊讶道:“哎呀,难怪之前公子无论如何也不答应和我赌一局,原来是明珠坊的大人物,不屑与小女子一赌。”
刀疤男凝聚五行之气,高声喊道:“明珠坊自己出千术被识破,死不认账!那钟情蛊的毒虫也是被下了药,没吃药的毒虫自然赢不了下了药的!”
这声音响彻整个明珠坊,原本聚拢在共赌桌的人纷纷朝刀疤男这边看来,混在里面的其他人趁机附和着刀疤男,指着小土爹和梅良玉,高喊明珠坊出千术。
小土爹被赌场护卫拦着,仍旧拼了命要往梅良玉那边挤,像疯了一样指着梅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