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气色红润,并非病重的模样。
听见外边侍女喊将军大人,孙夫人才惊讶抬头。
此时从屏风后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岁月让那张年轻时就俊美无双的脸变得更加成熟富有魅力,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性格嚣张肆意,却不知何时,变得喜怒不形于色,心思难猜,就连身旁最亲近的枕边人也不能窥得他的想法。
孙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男人没来得及更衣,还是一身玄衣铁甲,墨眉之下的一双眼冷沉锐利,只紧盯着坐在床边的女人。
“你……你怎么回来了?”孙夫人因为太过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要下床起身,被钟离辞伸手在肩上轻轻一按。
“参亥州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会在帝都待一段时间。”钟离辞声色平静,宽厚的大掌放在她头顶摸了摸,安抚之意让孙夫人充满安全感,“听说你昨夜落水,身体……”
孙夫人见他皱起眉头,急忙解释道:“只是风寒而已。”
她告诉钟离辞昨夜病危的真相,钟离辞才放下心来。
“你先去更衣吧,我让人去叫雀儿过来,她前些日子还问我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孙夫人笑着要起身,又被钟离辞按住,他微微垂首,避开妻子一瞬后,又重新看回她的眼眸,“雀儿今日出城遇袭,还未苏醒。”
孙夫人听懵了:“什么?”
钟离辞俯身把人抱进怀里,无声安抚。
*
钟离雀被接回将军府,仍旧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苏枫和古竣都没能跟着她一起进去府中,一个被宫里的金甲军喊走,一个被王府的秋管事喊走。
随军出征的好几名医师都在屋中为钟离雀医治,等钟离雀身上的伤都被妥善处理好后,钟离辞才带孙夫人来看她。
孙夫人走得急,一进屋就直奔床边,看见昏睡中也紧皱眉头的女儿心都要碎了,刚要握住她的手安慰,却发现少女的手掌包扎着一层厚厚的药布。
得知钟离雀的手伤状态后,孙夫人越发伤心了。
她想的是这孩子那么喜欢作画,以后却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长时间拿起画笔。
屋中的其他人识相的离开,只留下钟离辞和孙夫人。
没一会,外边传来钟离威小心翼翼的声音:“大哥,宫里来信,要你进宫。”
钟离辞淡声道:“让他等着。”
这时候也没人敢催着钟离辞进宫去。
孙夫人望着女儿昏睡的面容垂泪,片刻后擦了擦眼睛,背对着钟离辞说:“自从那年她因为捡了一支箭被罚后,我就一直很害怕,但好在这些年都平平安安的,我没想到今日却会……为什么偏偏是手?到底是命运如此,还是那些人有意为之?”
钟离辞就站在孙夫人身旁,低头沉默地盯着钟离雀受伤的那只手。
孙夫人哀声道:“我自知自己太过弱小无力,所以时常告诫自己,只要不给你添麻烦就好,可你有时候,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钟离辞仍旧没有说话。
安静许久后,他对哭得双眼通红的孙夫人说:“我该进宫了。”
孙夫人吸了吸鼻子,道:“你去吧。”
她还是没有回头。
钟离辞看了她一会,无声离去。
孙夫人回头,看向走到门前的男人,许多时候,她都只能看到这个男人的背影,在她的眼中越走越远,也见证这道背影变得越来越孤独。
“你小心些。”孙夫人最终还是不忍心。
钟离辞应了声,往外走去。
*
苏枫被秋管事强行带回王府,在兰香庭院中冷着脸不说话,秋管事等人也不敢上去触他霉头,只能等惠夫人回来解决。
等来等去,却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苏枫耐心耗尽,起身道:“我娘什么时候回来?”
秋管事苦着脸答:“夫人未曾说过。”
苏枫又问:“她去哪了?”
秋管事:“带着礼物去见老夫人了。”
苏枫面无表情地往外走:“那我去祖母那找她。”
秋管事提醒他:“二少爷,还是先换身衣服再去吧,免得吓倒老夫人。”
苏枫这才低头看自己衣袖,他身上染着钟离雀的血。
鲜艳又刺目的颜色。
苏枫看着这血迹,再次想起虞岁的那番话,眼皮一跳:“你说素夫人也去了祖母那?”
“是,素夫人先去,随后夫人才……哎,二少爷!”秋管事话还没说完,就见苏枫扭头御风术走人,追都追不上。
南宫老宅虽然也在帝都四街以内,却在十分僻静的地段,周围邻近的宅子府邸都被南宫家买下,防止吵闹。
南宫祖母深居简出,这些年越来越少在外露面,小辈们也没敢常来打扰。
素夫人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