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得同床睡另一头的欧希廉也寝寐不安。原来,华仔也传染了,整个寝室里的人都得了这种皮肤病,真是糟糕透了。 天蒙蒙亮,小黑就起床,穿上球鞋,出去跑步。他沿着校园的操场跑向两公里外的印山——那座看上去像放置一枚公章似的山,斜着的山坡及山腰绿草如茵,树木苍翠,山巅怪石嶙峋。 跑出没有围墙的学校,到了农民种的田地边的小路上,小黑已经气喘吁吁,热汗淋漓了。他心里确定目标,要跑到印山脚下的那棵大树那里,再才折返回来。于是,他坚持着,一吸三呼,适当调整节奏,一直跑到目的地,才停息了片刻,练习了一下打少林拳,尽管没有套路,但凭着观看电影《少林寺》的记忆,几招花拳绣腿,他还能练得出来。 他跑回学校,洗脸漱口之后,赶到教室里,看到灯已亮着,两个女生——兰竹菊和梅麦翠早早地坐到座位上轻声地读书了。兰竹菊是读过一年初中留级下来的,原来的名字叫兰月榕。她重新改了一个名字,原先就有中上成绩,留级以后似乎更牛了。 小黑坐下没多久,欧希廉也到了教室,拧亮了另一盏白炽灯。教室里灯火通明,大家心里都暗暗较着劲。不一会儿,金石柱和班长宁家旺也自觉地赶到教室,读起书来。教室里仿佛来了一群勤劳采蜜的蜜蜂,传出一片“嗡嗡”声。谢校长站在操场上的国旗下,远望着不用催就陆续从寝室里出来赶到教室去读书的学生们,会心地笑了。 过了约摸一刻钟,高音喇叭响起了起床号。十分钟后,催着住宿生做早操的《运动员进行曲》骤然响起,天亮了。班长关了灯,叫大家赶快出操。 小黑跑向操场的时候,初三的“大块头”牛大秦拦住了他,小声逼问他:“老实说,黑鬼,你有没有告我的黑状?” “没有啊!”小黑紧张地盯着他双手捏成了拳头,支吾着说:“我,我哪......哪有.......有那个胆啊!......哪敢......敢作声啊?” “那就好,还算你识相。”牛大秦举起了右手的拳头,装出一副想要大人的样子。“不然,休怪老子的铁拳不认人。” 小黑退缩了几步,像行走江湖的大侠那样打起了拱手,瓮声瓮气地嘟囔着说:“老大,高抬贵手!请放心,我昨晚什么也没有看见。” “田乌蒙,你还在干什么?”班长宁家旺跑过来叫道。“不然,要迟到扣分啦!” “快滚!”牛大秦撇了宁家旺一眼,发了一句短促有力的话。 小黑这才脚下生风,跑向操场,跑到自己该站的位置。这时,进行曲停了,高音喇叭里立马传出高亢激昂的“第八套少年儿童广播体操现在开始”的喊话声。大家排列好队伍,做起体操来。 刚才的一幕被教务处彭四喜主任看到眼里。他凑近小黑身旁,问他道:“那个牛大秦冲着你搞什么鬼名堂?” 小黑歪着脑袋瞅向牛大秦,发现他正紧盯着自己。于是,小黑编造了谎言,自圆其说:“我浑身发痒,问他借了点钱,买治皮肤病的药。他叫我归还给他了,可是,我拿不出钱。” “你撒谎!”彭主任瞪大了眼睛。“药在哪里?什么品牌的?你等一下做完操,拿给我看看。” “什么事情?你去审问他牛大炮呗!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敢说。你晚上暗中跟踪他一下,不就发现秘密了吗?”小黑狡黠地笑了。 没想到,彭主任竟然跟着小黑,要到寝室里去看他是不是真的患上了皮肤病。在寝室里,小黑捞开衣服裤子,让彭主任瞧见并确认自己的确得了皮肤病,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扯了谎。 “彭主任,您借我十块钱,我好去进修学校的医疗室买点药回来擦一擦,我浑身痒得坐立不安了。”小黑低声下气地恳求道。 “田乌蒙,遇到什么困难和问题,可以及时向老师和学校领导提出来,但绝对不允许说谎话,切记要讲诚信。”彭主任从口袋里掏出拾元钱,递给小黑。 小黑在下了早读课,匆匆地冲到食堂吃了早餐后,疾步奔向进修学校的医疗室,买回了治疗皮肤病的药品,赶紧躲到寝室里,脱下衣服,在发痒的肌肤处涂擦上药。刚擦完药,上课预备铃声响了。他立即狂奔到教室,语文老师徐老师叫他站到教室门口外面。 小黑以为徐老师知晓他看到裸浴呈现曲线美的身影的事情了,要批评他了。没想到,徐老师温和的善意提醒他:“田乌蒙,你作业上的题目全做对了,但是,你的字写得太丑了,马虎图快,歪歪扭扭,不够工整端庄,更谈不上遒劲有力和清秀好看了。你瞧,女生兰竹菊和梅麦翠的字都写得具有柳体风骨和颜体风范,多漂亮!你这样写作文,会影响评分的,到时候会很吃亏的。字如其人,字是出马枪,文是敲门砖,给阅卷老师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还怎么优秀?怎么成得了出类拔萃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