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去。
七爷并没有跑多远,一头钻进了边缘区域的一座毡房。
等我们追进去的时候,立马大大松了口气。
毡房里有人!
这是一个穿着袄子的女人,裹着厚厚的毯子,窝在毡房里,蓬头垢面,面带惶恐。
“你个死老娘们,咋就不吭声呢,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
七爷一看见这女人,大骂一声,红着眼冲上去就要打。
我们一看这架势,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女人应该就是七爷的媳妇,七爷被吓得够呛,情绪失控,看样子还真要狠抽对方一顿,我们几个七手八脚的忙把他拉住。
七爷的媳妇也被他这一出吓得不轻,从角落里站起来,道:“当家的,你这是咋的了?你不是出去找大师去了么……”
七爷没回答这问题,把拦着他的老白扒拉到一边,冲到他媳妇面前,抬起手就要打,吓得他媳妇退后一步,可他那只手悬在半空中半天没落下来,最后反倒是一把把他婆娘搂进了怀里。
这位爷的感情一下子来的有些奔放,我们哥几个杵在这里也不合适,鹞子哥使了个眼色,我们悄悄退了出去。
“看来他们是被吓坏了。”
毡房外,鹞子哥看了一眼四周,轻叹道:“阴风呼啸,这哪是活人能呆的地方?遭了这么多生离死别,哪怕是糟糠之妻也成了宝贝疙瘩了。”
其实,方才那一幕对我触动也挺大的。
就七爷这件事,要说我心里没怨言,那是假的,自己出力拼命,搞不好还得交代在这,什么好都捞不着,典型的傻子才干的事儿。可现在看到七爷和他媳妇,又忽然没有一丁点怨言了,问鹞子哥要了根烟,蹲在地上胡思乱想着,漫不经心的在地上划拉了一个“道”字。
现在,我好像隐隐明白我师父说的“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不过,这夫妻俩的重逢热情未免有点太持久了一点,我们在外头足足蹲了得有半个来小时,老白这厮都说起了浑话,极端怀疑这两口子是不是趁热乎来了一发,差点冲进去。
好说歹说,最后好不容易是等着了七爷,不过,等这位爷出来的时候,他却拉着一张脸。
“出事了。”
七爷有些难为的说道:“本来想给你们好好接风洗尘的,结果……”
“行了,咱一起走了一道,你也背了我一道,这些客气的话就不要多说了。”
我摆了摆手,问道:“这到底又是出了什么事儿?”
七爷招呼着我们进了毡房,想必已经告诉了他媳妇我们的来路,对方很热情,又是倒奶茶,又是端瓜子拿糖的,最后还是张歆雅拉着说让对方不要忙活了,说正事,对方这才坐下,对我们没有丝毫隐瞒,原原本本把事儿又说了一遍。
要我说,这牧区里也着实是够倒霉的了,几乎可以说是灾连祸结。
妖狐勾人,邪物掠食暂且不说,这刚刚消停了两天,大家伙的脖子还在那绞刑架的绳套子里拴着呢,紧接着又闹起了传染病。
这是一种很怪很怪的病。
根据七爷的媳妇所说,这病发的很快,头一天晚上高烧四十度,第二天身上长烂疮,而且传的很迅猛,七爷前脚离开的时候刚刚出现,到现在,已经撂倒了将近一半人。
牧区的老人商量了一下,让大家伙这两天都不要出门了,也别彼此接触,算是一种变相隔离。
“这病来的有点诡异啊。”
老白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些邪祟的伎俩?张先生不是说了么,那老狐狸恐怕是不想等了,干脆来这么一招,全干掉?”
“不排除这个可能!”
鹞子哥略一思索,便说道:“你们带我们去看看得了这个怪病的人,有些事儿我们得确认一下。”
七爷的媳妇有些迟疑,估计是怕被传染上。
“哎呀,你犹豫个啥,这几位先生都是有本事的人!”
七爷狠狠拍了他媳妇一巴掌:“你要不敢,就告诉我谁家得了这个病,我去瞧瞧!”
七爷的媳妇咕哝了半天,眼看七爷毛了,这才说小哲别就得了。
七爷立马起身,带着我们去找那小哲别,两家倒是离得不远,顶多十几步。
不过当我们走进那小哲别的屋子里时,立马被里面的气味来了个下马威。
这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死鱼味,小哲别两口子窝在一起,背对着我们。
七爷尝试着叫了两声,这两口子没有回应,于是七爷就上去准备把小哲别拍醒,结果他刚刚凑上去,便吓得“妈呀”的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有这一声尖叫,小哲别总算是有了点动静,缓缓转过了身子。
待看清对方的情况,我浑身上下立即冒起了鸡皮疙瘩,寒气直窜。
“你们来,我受不了了!”
张歆雅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