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墓的从葬坑分别在东西南北四个角落里,几乎是围着山一圈,作为根脚,距离颇远,老白他们着实花费了一番工夫才折返回来。
“神了,从葬坑的土还真被人动过,虽然洒了落叶做掩饰,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得出!”
老白气喘吁吁,大笑道:“唯独,西边的从葬坑没有被动过!”
“这就对了,东胡在东,匈奴人在西,从葬坑放到西边,这是遥望他们的敌人!”
我笑道:“看来,我们的推测一切都是成立的,这里确实采用了冥河冢的布置来逆乱阴阳,那座从葬坑里才埋着正主,藏着东胡遗民最大的秘密,老狐狸怕坏了格局,影响了他们的复国大计,唯独不敢碰那个从葬坑外面的五花土!”
“有那么点天官的感觉了。”
老白冲着我竖了个大拇指,道:“咱现在就下铲子?也该给那老狐狸点教训了,太阴险了!”
“还是休息一夜吧?”
鹞子哥看了眼天色,道:“咱们找个背风的地方凑合一夜,惊蛰也受了伤,需要休息。”
老白一想,既然找到了关键处,也就不着急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鹞子哥从随行的背包里取出一面旗子,这旗子一面是阴阳太极图,一面写着一个“道”字,铿锵有力,只不过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腥,甚至还有几个窟窿。
鹞子哥用一根笔直的树枝挑起这面旗子,“哗啦”一下展开,插在我们宿营地的正中。
老白一看到这个物件,眼睛都直了,嘴里一直“卧槽卧槽”个没完。
他说,这面旗子是清微道的宝贝,跟真武祠的落魄有关。
以前,真武祠也曾香火鼎盛,弟子众多,衰落也是从近代开始的,据说当年有一位功参造化的老道人带着众多弟子走出山门,去抵抗外国侵略者,一去就再没回来,只有我师祖一人带回了这面道旗,上面沾了他师父和师兄弟的鲜血。
“我早就听说过这面真武旗!”
老白道:“浸染着清微道诸多门人的鲜血,他们的英灵寄托在上面,已经成了一面非常厉害的法器,当年张先生在湘北的时候,大旗一展,有英灵斩杀邪魅,一战成名,从此说起张道玄,谁都得竖个大拇指,哪怕清微道就剩下了一个人,也无人敢小觑!”
我听的目瞪口呆,光是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显然,我师父担心我们出事,连真武旗都请出来了。
鹞子哥担心墓里的东西入夜了不消停,这才请出真武旗,庇护我们的平安。
我久久不能平复,入夜后,我们几人钻在睡袋里,一边围着篝火烧烤随身携带的风干牛肉,我一边询问关于真武祠和我师父的一些事情。
可惜,无论是老白还是鹞子哥,亦或者是张歆雅,三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我师父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江湖上流浪,做下了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但那都是另外一个层面的事儿了,他们也知之不详。
我脸上的烧伤火辣辣的疼,毫无睡意,便又拉着他们询问江湖上的一些传闻逸事。
正当我们谈兴甚浓时,一道怪异的笑声忽然从远方传来,那笑声倒是颇为憨厚,只是,这荒山野岭的,再憨厚的笑声入耳也觉得阴森无比。
“什么玩意!”
七爷低喝一声,手持硬弓,立即站了起来,循声看了片刻,迟疑道:“好像是个畜生?”
我们几个也被这笑声搅闹的心神不宁,纷纷起身,朝着身后的莽莽苍苍望去。
一道黑影自林子里徐徐走出,我们几人一瞧那模样,不禁乐了。
“原来是只傻狍子。”
七爷说话的工夫就张开了弓:“正巧打来下酒!”
怎料,一看七爷开弓,那林子里的傻狍子非但不跑,反而人立而起,两只蹄子高高举起,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然后又是一阵“嘿嘿呵呵”的傻笑。
“有意思。”
老白伸手压住了七爷的弓:“这傻狍子还成精了。”
说罢,他冲着那傻狍子招了招手。
对方还真就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始终保持着投降的姿势,步伐很慢,待走到近前,我们才看清,原来对方脖子上挂着一个偌大的布口袋。
“嘿嘿呵呵……”
这傻狍子又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大板牙,一点都不怕我们,跟个人似得,一屁股在我们面前坐下,颇为吃力的将那布袋子摘下,在我们面前摊开,里面都是一些野果子,还有新鲜的生肉。
它两只蹄子来回比划,再加上“嘿嘿呵呵”的一阵阵傻笑,似乎是想表达什么,最诡异的是,我们还真就隐隐约约看懂了什么意思。
一时间,我们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鹞子哥惊疑不定的发问:“你是说,有人让你把这些送来,算是请我们的?”
傻狍子立即点头,大牙一呲,“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