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的丢了九成半,果真撞上了,哪里还能有活路?你小子莫不是想借机甩掉我们俩吧?”
我撇撇嘴,没回应这屁话,心里不无恶意的揣测这家伙生前大概率是个男人,而且绝逼是个宦官,只有被割了那话儿的主心思才会这么扭曲阴暗,别人只是开玩笑的一句话,到他那儿都能衍生出偌大的阴谋论来。
说话的工夫,我的眼睛却一直在这石像上游离着。
直觉告诉我,这石像上绝对有门道。
难不成……有什么机关?
至于那铁链,我不敢贸然去拆解下来,犹豫片刻,上手在这石像的身上摸索,试图找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轰隆隆!!
石像在这一刻毫无征兆的动了,明明看着就是一块石头,没有任何可以活动的关节,偏偏,那两条手臂却收拢了一些,抵在绾娘儿胸口的锋利指甲立刻向前刺了三分,已然探入了腹部。
被抱在石像怀中的绾娘儿似乎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浑身巨震,本能的蜷缩起来,身体向后躲闪,无奈,她被紧紧抱在是石像的怀里,根本没有活动空间。
见此,我连忙停手,石像的动作也随之停下。
剧烈的痛苦下,绾娘儿竟有了一些反应,耷拉着的头颅微微抬起,魂魄似乎变得有些虚淡,双目无神,须臾后,才渐渐聚焦在我身上。
“张歆雅,找到张歆雅……她,她有危险!!”
绾娘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停顿了一下,咬牙道:“我在她身上使了种魂术,现在我被剥离出来,她离消亡也就不远了!”
我心下一突,不过很快还是冷静下来,定定的看着她。
让我去救张歆雅……
她的反应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没有犹豫,我摇头道:“我找不到她,但是找到你了,那就先救你,你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对我来说……你和她一样,都是最重要的同伴。”
绾娘儿愣住了,看了我片刻,竟吃吃的笑了起来。
我又问道:“刑鬼隶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很陌生,你了解的比我们多,且说说,现在我该怎么做?”
绾娘儿沉默了一下,道:“看到束缚着我的这石像了么?它不是石像,是阴司的石鬼,活人是看不见的,唯有魂魄出窍可见……”
说此一顿,绾娘儿看了茳姚一眼:“刑鬼隶是阴司最神秘的狱吏,石鬼就是刑鬼隶身边的小厮,生者不可见,即便是死者,也唯有刑鬼隶决定对其用刑的时候,方才可见……
想救我,只有一条路,魂魄出窍斩石鬼……”
茳姚连忙狂拽我衣袖,连我自己也是心头警铃大作,看着绾娘儿时眼神都变了!
绾娘儿眼中的希冀一点点消失,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冷笑了起来:“怎么?怕了?也对,魂魄出窍斩石鬼,其过程何等凶险,毕竟只是魂魄,一身的道行少说得散去七成,凭着三成余力与石鬼搏斗,稍有不慎,魂飞魄散,哪怕是擦着磕着了,只怕也会身负重伤,动辄便损了道行折了阳寿,你不敢倒也正常,和你师父一样,不过就是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罢了,口口声声说我与张歆雅一样,可你为了张歆雅和老白他们,上刀山下火海都是肯的,大抵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到了我这里却畏缩了……”
茳姚依旧在拉扯我的衣袖。
我也是有苦难言,若是换一种情况,莫说是魂魄出鞘,上刀山下火海又何妨,可是眼下……
偏偏,这绾娘儿本身就是阴人,没办法用太平经的复文来测验……
我面色阴晴不定,随即,心头一动,那刑鬼隶能模仿人的神态模样,甚至连气息都能模仿出来,记忆呢?记忆总该是模仿不出来的吧?
于是,我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看姐姐这个样子好看么?”
绾娘儿原本满是怨恨的在看着我,闻言,怨毒之色一窒,神情变得古怪了起来,不知是恼怒还是在憋笑,哭笑不得道:“你还记着这个事情呢?未免也太记仇了……”
我原本有些压抑的情绪一松,不由得笑了起来。
当初从葬妖冢里出来,因为她和张歆雅前世之间的恩怨,双方闹腾起来,受害的却是我,我被她拉进自己的怨恨天里,重现了她的死相,一个挂在老歪脖子树上吊丝的女人忽然扒拉开头发问我她美不美,当时差点给我吓半身不遂……
可惜,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始终是双方心理的一个结儿,哪怕后来关系缓和了太多,我也终究是不敢开口提这茬儿,无数次忍下了想吐槽的欲望……
怨恨天里的事情非常隐秘,此事……只有我和绾娘儿知道,且从未提及,她也知道,这让我放心许多。
不过,保险起见,我又问起了许多旧事,绾娘儿一个不落的全能说的上来。
聊了太多,渐渐的,连我都有些恍惚。
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竟一起经历了这么多……